文艺复兴运动是一场资产阶级的新文化运动，形成了资产阶级早期的思想体系——人 文主义，斗争的锋芒直指天主教会。这场运动是西欧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是新生 资产阶级在思想文化方面要求的反映，是天主教会的权力和影响削弱的结果，也是世俗 文化长期积聚的结果，而这一切因素的形成都与十字军东征有着密切的联系。十字军东 征从形式上看是一场宗教战争，是由教皇发动的，在“解放主的坟墓”的旗号下进行的 ，但实质上是一场商业战争，是意大利的商人把这场宗教战争变成了商业战争。开始于 十三世纪并持续两个世纪的十字军东征，“逐步改变了当时的世界格局，从思想、经济 和文化上对西欧产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响”[1]，为西欧近代化的启动奠定了物质和精 神基础。 一 十字军东征促进了西欧商品经济的发展，为文艺复兴运动提供了社会基 础 西欧进入中世纪以后，随着罗马城市的一个个毁灭，商品经济也走向衰落，“自8世纪 始，西欧商业陷入极度衰落之中。实际上，一直到11世纪前，西欧一直处于被包围的封 闭状态，整个地陷入纯粹的农业状态，土地收入成为唯一的收入，所有阶层，无论高低 贵贱均同土地发生着关系。真正的商业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商品交换和流动降至最低 点，商人作为一个阶层已经消失”[2]。11世纪以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城市在西欧 重新兴起，商品经济也重新兴起。十字军东征则对西欧正在兴起的商品经济的发展起到 了促进作用。 1.十字军东征为西欧，尤其是意大利商人提供了新的市场，推动了西欧商业的复兴 中世纪前期西欧商品经济的衰落是一种普遍现象，但不是绝对的，在西欧大陆“商业 几乎不存在”的时候，意大利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商业活动始终没有停止过。 如威尼斯地区耕地奇少，且土地贫瘠，威尼斯人只能依靠商业而活，“威尼斯人以惊人 的能力和活动，冲破重重障碍，大力发展海上贸易，这是他们的生存之本[3]。由于阿 拉伯帝国的兴起，拜占庭帝国的制约，意大利商人的活动范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十字 军东征则打破了这种限制，为意大利商人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市场。“十字军运动最重要 的后果之一，是拜占庭和阿拉伯人在东部地中海贸易中大为削弱，欧洲商人(特别是威 尼斯和热那亚的商人)在这方面的作用日益加强，使西欧与东方的贸易相当频繁”[4]。 第一次东征的成功为西方打开了地中海的大门，意大利的商人开始在这一地区的贸易中 居主导地位。第四次东征，十字军攻下君士坦丁堡，建立了拉丁帝国，威尼斯人占据了 东西方商路上的重要岛屿和港口，排挤了拜占庭和阿拉伯商人，在国际贸易中开始长期 保持优势地位。总之，十字军东征打通了地中海的航线，使意大利的商业活动扩大到地 中海东岸和中东的广大地区，从而刺激了意大利商品经济的发展。同时因商品经济的发 展，意大利的商业活动由地中海向西欧内陆发展，12世纪，在西欧内陆形成了商业网， 导致整个西欧地区商业的全面复兴。 2.十字军东征沟通了东西方贸易，加速了西欧商业复兴的步伐。 西罗马帝国灭亡以后，拜占庭帝国和阿拉伯帝国控制了东西方贸易的重要通道，西欧 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东西方“恰似两个不同的世界”，双方的贸易虽未完全中断 ，但联系也十分有限，不会对西欧社会产生多少影响。“真正使这两个不同的世界接触 并对西欧社会产生重大影响的，是十字军东征。它不但在西欧政治宗教史上是一件重大 事件，而且在西欧商业发展史上，亦具有重要意义”[5]。一方面，十字军东征把西方 的商人(尤其是意大利的商人)带到东方，他们纷纷在东方建立商业据点，排斥了拜占庭 人和阿拉伯人的竞争，全力发展东西贸易，将更多的东方货物送到了西欧大陆。另一方 面，十字军运动的参与者在结束战争，返回家乡时，把自己所喜爱的华丽的东方商品带 回西欧，馈赠亲友。这些人就成了东方商品的义务宣传员，扩大了东方商品在西欧的影 响，刺激了西欧人对东方商品的需求，也刺激了本地工业的产生。“因此，十字军的参 与者，不但直接沟通了东方贸易，更加速了西欧工商业复兴的步伐。”[6] 总之，“十字军东侵以后，东西方的往来更加频繁，商品交换更加活跃，从而加速了 西欧手工业、商业和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7]。商品经济的发展导致了西欧生产方式 和生产关系的改变，以工商业劳动为基础，以雇佣关系为纽带的新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 开始在西欧封建社会的母腹中孕育，西欧社会的政治和思想文化也因此而开始发生改变 。 二 十字军东征促使西欧阶级结构的裂变，壮大了市民阶层，为文艺复兴运 动提供了阶级基础 市民阶层是伴随着西欧城市的兴起而形成的。“罗马帝国崩溃之后，古代世界辉煌的 城市文明在‘蛮族’大迁徙的破坏下，只剩下一片废墟……只是到了十世纪和十一世纪 ，西欧在一些主要的商道上才真正出现城市。”[8]市民阶层也就在这段时期形成。据 比利时学者亨利·皮雷纳考证，“市民”一词1007年第一次出现在法兰西，1056年出现 在佛兰德尔的圣奥梅尔，不久以后又传入神圣罗马帝国[9]。随着西欧工商业的发展， 城市也得到发展，“12世纪之后，欧洲的城市进一步发展，城市在数量上和规模上都不 断扩大，在一些商品经济发达的地区逐渐形成了一批大城市，并且以这些大城市为中心 形成了区域城市网络的雏形。”[10]市民阶层也随之不断地发展壮大，而此时开始的十 字军东征对市民阶层的扩大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