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发展和发展观”笔谈(七篇)

——理性与价值的整合:当代社会发展的应有取向

作 者:

作者简介:
盛卫国为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硕士研究生

原文出处:
中共济南市委党校学报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B1
分类名称:哲学原理
复印期号:2005 年 0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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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定意义上,人类社会历史进程“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1]所 以社会发展在本质上不过是人的实践本身的发展。在今天我们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特定 语境下,立足于人的存在本性重新省思“现代化”,无疑将有助于科学发展观的确立。

      1.人的存在的悖谬在社会发展中表现为理性和价值的冲突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人首先是经验的存在、肉体的存在物,仍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受 自然律的决定和支配。人虽高于自然,但永远不可能脱离自己的“母体”——自然,必 须不断地同自然界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才可维持自己生存与发展。因而,受 客观必然性制约,要遵循客观尺度,为此,就要以“理性”把握外部世界。然而,人作 为有意识的存在物,具有对象意识和自我意识,把自我与一般自然物的存在意义区别开 来,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实现对理性的观念和现实的双重超越, 从而既把自己从自然界中提升出来,又创造了适于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意义世界,从而是 超越此在的“价值”存在。作为人的不同存在方式,理性与价值无疑各有其合法性。无 论是以理性消解价值,抑或以价值消解理性,均与人的存在的双重向度相悖。

      在一定意义上,“理性就是人类在实证的基础上运用逻辑方法揭示对象在实践历程中 表现出来的普遍必然的因果关系结构所采取的独特方式”。[2]理性是以有限的视野对 世界相对性的把握,从而昭示了人类活动的客观可能性空间,但它不能使人们在各种可 能性中做出选择。价值作为反思的力量和超越性的指向,对各种可能性进行评价与选择 ,并对理性进行范导。当然,超越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是立足于理性的超越,是植根于 现实并且合乎事物发展规律的“应然”。只有这样的“超越”才能具有现实性,否则就 只能是海市蜃楼。

      作为主体人的生存方式,实践体现和贯穿了人类自身的二重性矛盾,涵泳着理性与价 值的分裂与整合。它首先是一种经验的、合规律性的、描述性活动,因而必须遵循理性 的原则,服从客观的自然历史尺度,同时又体现着主体的意志自由和自主选择,在人的 本质对象化的过程中,不断地超越此在,使主体自我得以生成与发展,获得存在的意义 。在实践中,理性规约价值,价值通过其超越性的追求与指向矫正、范导理性,并使之 趋于完善。因此,实践在其本性上就内蕴着理性与价值整合的可能性。

      2.现代化进程面临的困境及其实质

      在当代,肇始于西方的“现代化”已波及全世界。人类在享受现代化“恩惠”的同时 ,又处于“失重”之态。整个自然界变成了一块任人随意涂抹的画布。人们面临着军备 竞赛、意识形态膨胀、大国沙文主义、民族纷争、宗教矛盾、经济发展严重失衡、艾滋 病、暴力、吸毒、色情、青少年犯罪、伦理困境等每况愈下的社会生活危机。人类感受 到的不是“诗意地居住”,而是焦虑、彷徨、恐慌、绝望。面对现代化的危机与困境, 人们不得不反思,以寻找可能的路径与方向。

      与其说现代化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结果,还不如说它是西方文化孕育的“硕果”。 西方文化以“爱智慧”为致思取向,予“理性”以无以复加的地位。苏格拉底提出的“ 美德即知识”,柏拉图对理念的追求与推崇,德谟克利特对因果普遍性的偏好,亚里士 多德所谓的“求知是人的本性”,开启了西方理性主义先河。近代西方文化秉承并宏扬 了理性传统,例如笛卡儿用“理性自我”之“利剑”宰杀了“价值的上帝”,明确划分 “主体—客体”二元结构,从理论上确立人的理性相对于客观事物的优先地位,彰扬理 性威力,价值得以贬抑。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宣告人可以凭自己的理性自立于自然 。途经洛克、斯宾诺莎、莱布尼茨、康德、谢林、费希特,直至黑格尔把近代理性主义 精神推到其极致。虽有浪漫主义的批判与反省,但“思维着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惟一 尺度”。[3]理性精神显现出主体的能动性和外向化,它征服自然,引发现代化的运动 。“理性精神作为整个西方文化传统的底蕴,决定了西方文化在总体上是主知的,……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孕育出现代化历史运动和社会思潮”[4]。理性以科学技术的方 式得以高度发展,带来了经济的飞跃增长和物质的极大丰富。然而“物的世界的增值同 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5]。现代化不仅没带来人的全面自由和解放,反而导致了物 对人的奴役。理性遮蔽了价值的存在,窒息着人的生存价值和意义,造成了人类面临前 所未有的发展困境与生存危机。

      西方某些哲学家在反思现代化时,以个体的人的存在为对象,分析人的存在境遇,关 注人的生存前景。尼采的“上帝已死”,意味着宗教式微,信仰缺失,价值根基濒危。 海德格尔对人“诗意地居住”的深情呼唤,马尔库塞对“单向度的人”的揭示和痛斥, 德里达对“逻各斯中心主义”的颠覆,都体现出对人的生存处境的深度忧虑与关注。最 后,福柯不得不痛呼“人之消亡”。他们从人本立场出发,试图通过对现代性及其文化 传统的解构和颠覆,消除人的异化和本能的压抑,拯救人的“存在”。这些批判与思考 进一步拓展和深化了对人的生存状态的体认,凸显出人的“价值”发展之必要。

      理性和价值对于人类的生命活动都是重要的,但它们本身却不是唯一的和自足的。“ 现代化”及对“现代化”的反思与批判所凸显的“理性”与“价值”的分裂,说明社会 发展的片面性。因此,弥合“理性”与“价值”的裂痕,成为社会良性发展之恰当取向 。

      3.走出社会发展的“两难”:未来可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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