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让8岁的懵懂小儿了解“性”,丈夫早就在谋划中了。他到处去找课本,找人体解剖图,可所有的关于青春期性教育的书都是在讲伟大意义,讲必要性,而没有实用的教材。就眼前而言,我们最需要的是怎么说,比如,生殖是怎么回事,以及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当然,还要使用正确的、科学的语言,最关键的细节又怎么说,丈夫不仅字斟句酌反复修改,而且注意讲得平和自然,像谈春天的小草夏天的花一样。 这天晚上,丈夫坐在电脑前,儿子坐在旁边。我坐在他们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不相干的书假装在看。一堂性教育课就这样开始了。 随着优美的音乐声,电脑上闪现出精美的画面。首先是他们父子亲密的交谈,然后一步一步引入正题。电脑闪出一部分提纲:孩子与爸爸的区别,是少年与成人的区别;从少年成长为成人的关键一步,是在11岁到15岁的时候,这就是“青春期”。 “知道什么叫生殖系统吗?” “不知道。” 从日本画册上扫描的照片都很喜气洋洋。男人、女人从幼儿到成年,一张一张连续展示着,完全裸体的,但是拍得很美。大家都挺直身体,脸上灿烂,很自然的样子。图标进行到每个局部会发生变化,然后由一面放大镜带出生殖系统解剖图。同时讲解女性的生殖原理,第二性征是怎么回事,男性的生理原理,勃起、遗精是怎么回事。儿子像听一节文化课一样,并不专心,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玩儿似地听着。 讲到遗精时,儿子突然说:“那不跟尿床了一样吗。” “感觉有点像,没什么特别,到你长到十一二岁时就会出现,有早有晚,11岁到16岁都算正常。” 丈夫讲解了为什么会在睡梦中有这一现象。讲到遗精的第二个原因,老爸说:“就是梦见喜欢的女孩子了。”儿子傻笑:“那能有什么关系。” 讲到恋爱的时候,丈夫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海滩图片,浪花月光,搞得很有情调。先讲了青春期如何建立更健康、更成熟的男女关系;相互之间的理解;彼此的责任;不必回避,也不要有敌意;更不要亲密得越过了理性的界线。 尔后进入后期成人之间相爱的情形,相爱的人要亲近,亲吻、拥抱都是亲近的方式,最亲近的方式就是做爱,也就是性交。——那幅令人担心的图随着鼠标的点击出来了。 对于画面上标准的做爱体位图,因是线条勾勒图,儿子没看懂,丈夫简单扼要解释了一下黑白线条,男女生殖器的位置,精液是怎么进入子宫的。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不十分好奇。最后儿子神情近乎甜蜜地说了一句“爸爸妈妈肯定是相爱的啦!”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后续:真正的性教育这也许仅仅是开始,但是我们过了最可怕的心理关。这一关不在孩子,而在于我们作为父母的认识。也许儿子根本没觉得那幅解剖图有什么了不起,但他至少获得了这样的概念:长大成人是可喜可贺的。性是正常自然的、性爱是美好的、爱情是珍贵的、男人是要负责任的。我想,丈夫用这样亲切而生动的讲解与儿子谈性知识,从儿子的表情看出,他是能接受和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