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K2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942(2004)02-0071-03 太平天国有一方“太平玉玺”(图1),在史学界有多种不同的读法。有人认为玺文的读法应按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的顺序,先读上半部,再读下半部[1],其读法如下: 太平玉玺 天父上帝 恩和辑睦 天王洪日 天兄基督 救世幼主 主王与笃 八位万岁 真王贵福 永定乾坤 永锡天禄
(图1) 也有人认为,天父天兄天王的次序不能混乱,因而其读法也有不同[2]: 太平玉玺 天父上帝 天兄基督 天王洪日 主王与笃 救世幼主 真王贵福 八位万岁 恩和辑睦 永定乾坤 永锡天禄 还有人提出,“恩和辑睦”一句宜放在最后[3],其读法是: 太平玉玺 天父上帝 天兄基督 天王洪日 主王与笃 救世幼主 真王贵福 八位万岁 永锡天禄 永定乾坤 恩和辑睦 笔者认为,这些读法从理论上讲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可商榷之处。其一是玉玺的名称。一般说来,玉玺之名与国名应是相吻合的。上述几种读法一致认为,玉玺之名是“太平玉玺”。如果单从“太平天国”这个国名来看,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事实是,太平天国后期,洪秀全进行了两次改政,国名也两次更易,因而玉玺之名应另有说法;其二,是认读的顺序。大家的看法基本是一致的,即按从左到右的顺序认读。但到底是先读左半部分、再读右半部分,还是左边一句右边一句、再左边一句右边一句,即左边三句与右边三句是否连读,值得商榷;其三,是“恩和辑睦”一句;到底该放在什么位置。第一种读法把它放在“天父上帝”之后,但意思不连贯且擀格难通。第二种读法把它插入玺文的下半部,但为什么插在那里,似乎又没有一定的规则可寻。因此,要弄清楚“太平玉玺”的读法,首先要弄清楚“太平玉玺”的刻印时间,了解玺印刻印的时代背景,结合洪秀全在太平天国后期思想的变化,以及太平天国尊卑次序的排列原则,进行综合考察,才能真正弄清楚“太平玉玺”的读法。 太平天国后期刻印的玺印,除“太平玉玺”外,尚有两方金玺(图2)。第一方金玺中只有天父天兄天王而没有幼主,第二方金玺则增加了幼主名衔。而按太平天国的体制,在太平天国九年——十年以后,就是爷哥朕幼父子公孙同坐江山。可见,第一方金玺大约在太平天国十年以前刻制,第二方金玺则可能是在太平天国十年以后刻制,而且一直到太平天国十一年四、五、六月的诏旨上钤印的仍是上述第二方金玺。由此可以推测,“太平玉玺”的刻制应在第二方金玺之后,也就是太平天国十一年六月以后。而在此时,洪秀全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图2) 天京内讧后,洪秀全所宣称的受天父天兄之命下凡救世的那一套宗教理论,实际上已彻底破产。在这种情况下,洪秀全本应面对现实,切实解决各种矛盾和问题。然而他却脱离实际,陶醉于“爷哥朕幼坐朝廷”,通过批注圣经,颁发诏书等手段,反复宣传天父天兄天王幼主父子公孙永作真主的神圣性,在已经破产的宗教上大做文章。他“靠实于天,不肯信人,万事俱是有天”。[4]如果说在天京内讧以前,洪秀全还只是一个以宗教为外衣发动起义的农民领袖的话,那么,在天京内讧以后,洪秀全则已完全陷入宗教迷信的泥坑而不能自拔。他采取的具体措施就是“改政”。从太平天国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到十一年二月十七日,短短的二十一天时间内,洪秀全实际上有两次“改政”。第一次是把“太平天国”改为“上帝天国”,规定在玺印文字和各种文书内都要把“太平天国”改为“上帝天国”。但不久以后,洪秀全又改变了主意,实行了第二次“改政”,把“上帝天国”改为“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文书印文都要写上“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字样,“不遵者,五马分尸”。[4]可见,刻制于太平天国十一年六月以后的“太平王玺”,实际上是在洪秀全第二次“改政”以后刻制的。根据太平天国玺印的特点,“印文皆首书国号”。[2]在洪秀全第二次“改政”以后,国号已是“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玉玺自然也是“天父天兄天王太平玉玺”,所以,玺印之名应是“天父上帝天兄基督天王洪日太平玉玺”。 但是,有一个问题,太平天国是尚左的,为什么“天兄基督”反而刻在“天王洪日”的右边,这不是对“天兄基督”的极大不尊吗?其实,这只不过是洪秀全对圣经的主观理解。因为据新约全书,耶稣死后复活,“后来被接到天上,坐在上帝的右边”。洪秀全研读圣经很仔细,在十一年二月十九日的诏旨中,就非常明确的说:“可知有父方有兄,况哥坐爷之右手”。正是根据这种理论,洪秀全才在这方玉玺中将“天兄基督”的位置安排在上帝的右边。但在认读时,仍然是“天兄基督”在前,“天王洪日”在后。只不过太平天国的左右同我门从正面来看的左右是相反的。对于这一个问题,太平天国的“朝天朝主图”可以帮助我们得到解决。 太平天国的“朝天朝主图”是刻板印刷的。其座位次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