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豪斯设计思想的产生是在经历了工艺美术运动、新艺术运动、装饰艺术运动等艺术设计探索风格的基础上产生的。从18世纪末标志着现代主义设计萌芽的工艺美术运动开始,似乎就铺垫了它的理论基础,尽管非常显明的是包豪斯设计思想几乎是在与以上设计运动思想承继与对立,甚至又是反叛的思想前提下展开的。探究这一设计理论的内在演变过程,明晰一种设计艺术思想产生的内在本质,对于进一步发展我们的设计思想有着深刻的价值。 1851年英国伦敦世界博览会着实让英国人乃至参展的所有国家感到悲哀,绝大多数展品存在着骇人的品位缺乏:当时的展品中工业产品占了很大的比例,外形全都相当粗陋。工匠们尝试用一点装饰来加以弥补,于是把哥特式纹样刻到铸铁的蒸汽机上;在金属椅子上用油漆画上木纹;在纺织机器上加了大批洛可可风格的饰件,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连官方发表的报告也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该展览会所揭示的堕落。 早在1607年,英国国王亨利四世就支持建立皇家挂毯织造厂,科尔贝于1664年将这些厂合并组建了皇家哥白林制造厂,1667年又扩建为综合性的帝国家具制造厂。皇家美术学院院长勒布伦被任命为这家新企业的厂长。厂中职员除了许多工种的工匠外,还有画家,如卡非里耶、布勒、图比等给该厂的60名学徒和雇工上素描课,这些课程只被看成是补充性的,与设计、材料与制作工艺毫无关系,而主要是临摹素描,人们认为迫切需要增加实践教学的部分,那时设计与教育之间普遍存在一种统一性,然而在18世纪的欧洲情况却不为乐观,两者之间将竖起一堵墙。18世纪欧洲的许多挂毯作坊和瓷器制造厂都是对科尔贝观念的模仿,但是技术教育依然集中于行会师傅的作坊中。在启蒙运动时期的教育家提倡“学院”教育,在1750年之后美术学院和美术学校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与启蒙运动这一倾向似乎联系得相当紧密,在这种观点看来,提升工人或匠人的设计能力,以及实现艺术家所提供的设计能力,也是极其需要的。随着19世纪的时间推移,美术学院的教学内容得以提炼,将它们提升到大学或艺术学院的地位。素描入门被初级与中级美术学校接过去,职业的素描训练转移到技术学校或职业学校或市立美术学校,进一步的划分将美术学生与学习工程技术的学生划分开来。 随着工业与技术的空前发展,有些国家的大学设立了工程系,有些则成立了专门的“高等技术学校”。但尽管如此,职业训练和实用艺术训练二者仍毫无分别。在那个时候实用艺术处于最卑微的境地,美术学院会员过于自负,对它提不起兴趣,职业学校也不堪重负,不能充分考虑它的需求,而行会已不存在,不能维护其高标准。因此,在没有权威看护手工艺的情况下,早期机器工业的发展便完全毁坏了它。对于厂家来说,唯一的指标是获利,但对于长期在作坊中长大的人来说,利润肯定是不可思议的。早在1836年就形成了我们今天所了解的艺术与机器之间不协调的最糟糕的局面。 众所周知,英国首当其冲地发展了具有现代生产力的机器工业,同时也比欧洲其他国家更早的面临着它所产生的社会的以及艺术上的恶果。伦敦颁布了制止工艺美术下滑的第一个政府法案。另一个原因是大不列颠没有建立起像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德国等国家那样的省立或市立的素描学校体系。于1754年成立的皇家美术协会,“其宗旨是促进大不列颠的艺术、制造业和商贸”,但并没有建立一所学校,政府放任工艺美术处于一塌糊涂的境地,直至普金时代。在1853年,终于采取了行动,即任命了一个国会委员会,并强烈要求将“学院化”体系引入不列颠,结果是于1837年设立了一家模范设计学校,该校开设了初级素描课以及适用于各种工艺美术的素描课。但这个班在两年后就因缺乏生源而停办。1846年成立了另一个国会委员会调查新体系所获得的成果,评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委员会说,除了素描临摹以外,这所学校没有干任何事情。现在跟以往一样,产业部门雇佣的设计师少的可怜。艺术的教育于是便出现了1851年世界博览会的令世人沮丧的局面。 无论是法国、英国还是德国,最为紧迫的问题便是为工艺美术提供良好的教育。而这些期望不可能落实在制造商头上,也无法通过工匠解决问题,艺术家们也不感兴趣。针对这些问题,有关学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法国人拉博德在1856年出版的书名叫《艺术与工业的联合》中指出,在希腊,艺术和工艺美术是不分彼此的,而这种划分,只是中世纪王公大人们做出的,使艺术家免受某些对工匠们有效的法律约束。拉博德提出了若干补救措施。首先,政府应该立即着手改进学校中的艺术,要求有好的古代的范本,各种形式的定期的素描课,写作课。对于学徒和工人,拉博德建议进行类似于老行会和作坊的训练。开办更多的实用艺术高等学校,此中,人体写生课是关键的。教师应有大工作室,领取丰厚的薪金,不应太多的专业化。除此,政府还应该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改进工艺美术,即建立模范作坊或模范工厂,以激励民族制造业。 德国建筑师桑佩尔在1851年曾经发表了一系列关于世界博览会的评论,题为《科学、工业和艺术》,桑佩尔认为惯常的学院式教育误导了不合要求的艺术家培养过剩。纯美术与装饰艺术的教育根本不能分家。所有的训练都应在充满集体精神的作坊中进行,具有“师徒之间兄弟般关系”。同时桑佩尔还认为,教学的改进不可能解决世界博览会在美学上的失败所引发的所有问题。必须改进公众的艺术趣味,然后才可能从艺术家教育方法改革中受益。为此,桑佩尔建议建立装饰艺术博物馆,收藏古代瓷器、织物、石器和工程艺术,并开设讲座和教学实习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