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我醉了,因为你寂寞;我醒了,因为你淡泊。我爱你,所以心才不会无语:四季的等待,昼夜的不寐,才穿过漫炎的夏日,行至西风信卷的帘席前,将最后一丝清醒都醉在你的梦愁里。那一瞬,我看见了什么啊? 那摇曳伶仃的不是残叶吗?你真的顽皮,见了我,便送来一缕西风,任它飘零在我的秀发上。而这叶,却更愿被我捏在指间呢!可今夜,它似乎还不想“化作春泥更护花”,它瑟瑟地祈求时间的静恒,不要过早碾碎它的生命。而我,却厌恶起它的罗嗦来,蛮横地把这片干枯的叶子折裂团挤在手心。听惯了狂笑嚎啕的耳,品尽了伤漠酸苦的心,被这残叶的最后一声呻吟“静恒”了。怕是刘禹锡,若听到了这一声叹息,品到了这终结生命的音符,也不会有“胜春潮”的碧宵诗情了吧。你啊,为何送这份苦闷给我!我知道的,你欺我醉了,不放过我,又用绵忧的雨沾湿我那双眸…… 你倒会悲恸,让我们都尝到你泪的滋味:它绽落在池塘里,水波回给它一个醉了的笑靥;它打落在花坪上,玫瑰送给它一个沉浸了的迷馨;它溶落在我的舌尖,于是,我用理解换取它青涩咸楚的味道。你究竟想把这冰冷的伊人之泪洒向谁呢?你有意以此浇醒他(她)的糊涂。却忘记:你的泪就已经是你的酒醉了,又如何再用它唤起人们的共鸣呢——我猜,这便是你悲恸的缘由吧。 这惹你神伤的泪雨,广远深幽地落,铺天盖地地落,浸穿万物地落。就连堆满落叶的陨坑,也不乏你憔悴的泪滴。你正是用此浮起那残逝的生命。而你这泉“忘情水”,也因此望不穿,深蕴在其后的伤心泥土。而我,现只有用一道“花自飘零水自流”来息停你的烦闷与压抑了。你好些了吗? 那呆呆的,是你亮媚的炽阳吧。也许只有它,会有永远畅乐的心境;把那玲珑的虹儿,投映在这场沉郁的恸哭后。我一直不解,你这么浪漫,为什么把这美仑美奂的“七彩桥”,用个“虫”字做偏旁?岂不费毁了她娇姝的完美?空,碧色的空,在你,是淡蓝的忧伤;云,绵状的云,在你,是缠绵的细雨,也许,这虹,在你,也是一把“黛玉葬花”的锄。可怜她的晶莹!你却把她拆开:红色最诱,是痴情的双唇;橙色最酸,最丝丝不离的橘;黄色最涩,是愁似梅子的雨;绿色最伤,呼唤那永回不来的新鲜;青色最悲,平淡得了无生趣;紫色最爱,多变善感,捉摸不定。好吧,你的伤情把本是香魂的天之妃子——虹儿,感怀得如此低落,她那“虫”字旁,肯定是一只将变蝶的“蛹”,也定然是将炽阳的彩光做件斑斓的秀衫,披衬在身。如此一来,她便更是翩翩与婀娜,并且更是深爱你的伤情! 你的兰心在颤,我感到了——颤得枝头徐徐有叶的一抹残黄滑落;你的不绝,我望见了——在山谷,在天涯,在青楼,在西涧,渗透着,挥洒着,你的芳尘末尽,我猜到了——那一份有别于常人的爱的方式,就像那爱虹霓一样的飞扬轻愁的心情。 你这恋人般的可人儿,千万要流星缓行,容我多许一个并不奢侈的愿望。让我多一次被你饮得沉醉,哪怕是醉得酩酊,永不苏醒!但愿走过的季节都是你——秋,但愿沉醉的人都是我——我的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