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地穿过校园,试着用竖起的外衣领子保护着我的脸。开始下雪了,又湿又冷。我的脚在结冰的人行道上一滑一滑的,但我必须抓紧。我不能再迟到了,我已经迟到过一次了,那是生物课!布莱尔教授特别愿意指出你的迟到,当着300个学生的面叫你的名字,要让你为打断了他的讲课而羞耻,这个学期我已经经历过他太多次的发火了。 但我的闹钟在夜里停了下来,我一直信任有发条的朋友。现在我已经睡过了头。“八点钟想生物生命形式是有些太早了。”我想。那高高的校园钟在几分钟里就要打点了。“赶紧。”我缩紧我的身体,抵抗着那越来越大的风。 这时我听到一种微弱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风里。像是呜咽,又像是呻吟。是一只走失的猫? 当我走近科学楼时,那声音更响了。 我放下我的领子,仔细地听着。是哭声,是什么人在哭。 那钟开始打点了,一下,两下,三下……那哭声正在风中飘荡,怎么这么近呢?六下,七下,八下!我迟到了!但也许我赶紧跑还能在最后一刻溜进教室里。 那哭声变成了抽泣,好像被捂住了的哭声更加让我的心紧缩,我跟着那声音来到了科学楼的后面。 一个小男孩正在徘徊着,他的脚跺着那雪下面的团团枯草,他的小身体被冷风折磨着,肩膀由于抽泣颤抖着。我慢慢靠近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或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他注意到我时,他停止了走动,看着我走近。他略微安静了,但我还能看到他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的痉挛。 “嗨,”我说着走近他,“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小脸红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没有回答。 “你丢了手套吗?”我问。他缩起他的小手,那双小手又肿又红,放在他的外衣口袋里。那钟已经指到8:15了。 “你喜欢雪?”我继续问。 他看着我,好像有好几小时之久。最后他说话了:“我不能穿过横道,我现在已经迟到很长时间了。”他指着他的小学校;那是在繁华的马路的另一面,路上的车一辆接着一辆。上学晚了,这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吗?我也正想向那个方向去,不介意我领你过去吧?”他把他冰冷的手伸给了我。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一路上与他说着话。我们穿过了繁华的马路。我们几乎都快到操场上了,这时他挣开我的手,开始跑了起来,他向着学校飞快地跑去。我一直看着他跑到了楼前。我转过身,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那样的细小与激动。 “嗨,女士!嗨,女士!”我转回头来,看着那小男孩。从远处看,再加上飞雪,那孩子显得更小了,“谢谢,太谢谢了!”他喊着。 我向他挥着手,看着他消失在既温暖又安全的学校大楼里。 回到校园,我不情愿地走近生物课教室的门口,我能听到布莱尔教授正在用他那自信的语调和洪亮的声音讲着课。我犹豫着,然后推开了门,进入到大阶梯教室里面。我想试着溜进我的座位上不惹起人们的注意,但没有做到。 “噢,噢!”他的声音响起来,“我看到我们今天早上有人说明为什么她来晚了,”他摸索着他的图表,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想一下,斯文妮小姐,我们每个人来上课都比你要容易吗?你必须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时间可能用来……” 训斥继续着,但我听到我头脑里的声音并不是布莱尔教授的,那是另一个声音,一个在我头脑里显得更重要的声音,甚至比我的生物课更重要。 “嗨,女士!太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