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化”这一概念马克思在1844年即已提出,他认为“劳动产品是固定在对象中的、物化为对象的劳动,是劳动的对象化。”〔1 〕可见,物化其观念性成果是人的基本实践方式之一。物化的动因来自个体的多种需要,并通过利益和价值表现出来。问题的关键在于,作为个体的人,是如何将其主观认识逻辑地外化为现实物质成果的呢? 1 众所周知,个体正常的物化活动是受自觉性控制的, 这种自觉性集中表现为,物化结束时可能得到的结果以及达到此种结果的现实过程,已在某种程度上于物化开始时就被个体头脑观念地设定好了。个体物化实践的自觉性是以两个密切相连的环节为前提条件的:一个是确立目标,一个是制定计划。 目标是目的的直接现实,一切目的只有转化为行动目标才具有可操作性。目标是个体的一种创造,是主客体之间的平衡。目标也叫意图,它有着复杂的层次和结构,不同层次的目标对物化过程有不同的影响,个体认识物化的目标依达成的时间划分,有近期目标和远期目标;依目标实现后发挥的作用划分,有合理目标与不合理目标;依目标达成的可能性划分,有可行性目标和非可行性目标;依目标的表现形态划分,有外在目标和潜在目标,有形象目标和数量目标,有具体目标和抽象目标,等等。不同的目标相互包容、犬牙交错,形成一个连动的整体。 有了可行的目标,就要制定相应的计划来实现。计划也称规划或方案,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和方式在观念上的系统反映。为达成目标而制定稳妥可靠的计划,是提高个体对物化目标的期望值、增强对目标信任度的重要因素。目标无计划则空,计划无目标则盲。计划的制定意味着指明了实现既定目标而准备采取的手段,预示了实现目标的步骤或阶段。 计划有观念性计划和客观化计划之分。观念性计划存在于个体主体的头脑之中,或者借助语言得以表述,但未形诸文字或数量化。客观化计划是形诸文字或通过数量显示出来的观念性计划,是观念性计划客观化了的状态。不过,二者的区别还是在表现形式上,其功能都是一样的,它们都是为规划达成物化目标而准备采取的手段、方式或步骤。只是观念性计划主要用于简单的物化过程,较复杂、较重大的物化过程一般都会拟定客观化计划。 计划的制定形式主要有三种:其一是仿照,即仿照他人或自己过去制定的计划,也就是对既存模式进行仿照。其二是组合,将各种既存的材料,经分割、抽取,综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新计划。其三是推演,即从目标和条件出发进行推理和演示,一步步地循着相关联系去寻找实现目标的最佳手段、途径和方式,从而制定出系统的实施计划。推演就其实质而言,是一种完全创新的过程。 计划制定过程大体包括三个步骤和环节:第一,搜集情报。有了物化目标,仍要按照目标需要,不断搜集与实现目标有关的各种情报,全面了解实现途径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搜集情报可以是有目的、连贯、系统的,也可以是随机、离散、不系统的,一般以前者为主。第二,谋划运筹。对收集的情报进行分析与综合、概括和拟制各种可能的行动计划,对其时间安排、阶段划分、力量配备、组合方式、辅助手段、难易程度、风险大小等进行全面考虑和审查。第三,比较完善。对计划中的各个方面和因素进行多方面比较和可行性研究,按指向性、可行性、效应性等要求选择最佳方案,进行修订和补充,使之不断趋于优化和完善;必要时,增加一个辅助的备选计划或方案,做到有备无患。这样,计划的制定工作就暂告一个段落。此时,需要抓紧进行决策启动,也就是对已经制定出的行动计划进行拍板定案,付诸实施。拍板时需要注意三个问题:一是权衡择优,做到心中有数,切忌鲁莽行事;二是主动创新,勇于探索,大胆尝试,切忌被动应付,敷衍了事;三是及时果断,抓住时机,趁热打铁,切忌优柔彷徨,坐失良机。个体一旦决断行动,认识物化过程就现实地展开了。 2 有了目标和计划,在决策之后还要进行工作设计, 这是因为个体是自觉能动的人,他不会随便地不讲方式地与客体接触,而是采取一种符合本人条件与客体属性的形式接触和改变客体,这样才能顺利地实现自己的目的和愿望。这就需要进行行为和工作设计。设计中显然要解决精神的、物质的与社会环境的条件准备,但有了这些,物化行动并不一定就顺利,因此还要解决个体行动与这些条件的搭配问题。具体说来,主要需解决四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确定作业方式,也就是确定物化行为的基本方向和方式。作业方式按其实质有感性方式和“理性”方式之分。感性方式也就是感性实践,是个体的物质生产和劳动,目的是创造物质产品,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对象的可感性的改变外界客体的活动。“理性”方式也即“理性”实践,是个体的精神性劳动和生产,主要生产的是精神产品。当然,精神产品最终也只有以物质变换的形式表现出来,才能成为直接现实。 作业方式按其构成要素——作业对象、作业手段、作业成果的差别与组合不同划分,也可以分为手工作业、机器作业和人机系统作业三种方式。各种作业方式按物化程度不同又可以分为四个层次:创作发明、技艺革新、产品加工和管理改革。四个层次按其前后顺序推移,体现个体主观意图的程度越来越弱,形式越来越间接,社会中介参加的比重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