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世界历史的三个犹太人》序

作 者:
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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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处:
博览群书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K5
分类名称:世界史
复印期号:2003 年 0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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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命运与其说是取决于大自然的主宰,不如说更多地取决于人类自身的行为,而 人类的行为是受其思想的支配的,因此,关心人类思想史的走向,将有助于观察人类的 命运。

      当代人类的思想前沿基本上是由西方人占据着,而在西方人之中,我认为,处于锋头 地位的伟大的代表人物,则是既属于德国人或德语民族,又属于犹太人的爱因斯坦、马 克思和弗洛伊德这三位。

      一、爱因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代表了犹太人、德国人、西方人

      人类的历史选择了犹太人、德国人、西方人作为全人类现当代文明的带头人,而爱因 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则是最杰出的代表,他们所创造的理论体系也分别表征了人类 在不同科学领域(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心理科学)的思想的最高峰。

      近代自然科学兴起于十七世纪的西方,按照马克斯·韦伯和默顿的说法,人类近代的 自然科学思想,与近代欧洲新教伦理精神和近代人类的资本主义精神在西方的相继崛起 密切相关。牛顿力学是自然科学中第一个最伟大的理论体系,但是到了二十世纪,牛顿 力学的理论体系在其完备性和精确性的方面,均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力学所取代。人类 关于自然世界的视野到了二十世纪末,已远远超越了牛顿的时代,无论宏观的领域抑或 微观的领域,爱因斯坦均处于当代无可置疑的开拓者和先驱者的地位。

      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英国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和德国的古典哲学,这三种不同方 面的近代西方的思想成就,均完美地体现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共产主义的理论的伟大的 扬弃和再创造之中。就近现代社会学说思想在人类世界中所造成的具体影响的程度而言 ,马克思的学说思想是迄今无人可以匹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对待马克思思想 的理论分野所形成的两大国家阵营的冷战时期,竟超过了半个世纪以上,并直逼二十一 世纪,马克思主义仍旧是东方人口最多的国家的理论旗帜。

      关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心理学说的学术地位,可能会存在较多的异议,至今仍有 人(例如曾是弗洛伊德理论的拥护者的美国加州大学教授克鲁先生),大肆攻击弗洛伊德 “不过是个骗子”。弗洛伊德的理论体系究竟应作何评价,在今天也只能是个见仁见智 的问题。我认为,客观地说,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理论学说,的确已在人类(尤其在西 方)生活中引起了巨大的革命性变迁。发生于本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西方的性自由、性革 命,如果没有弗洛伊德学说的泛性论倾向的思想影响,是不会那么快爆发的。今天的人 们对此作何评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巨大的影响已经发生了,并且还在继续。仅就这 点而论,弗洛伊德的思想成就便是绕不过去的。我认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是人 类,特别是现当代西方人迈向新世纪的一种巨大的象征,一种旧文明已经衰落,呼唤新 文明诞生的巨大的象征。就连精神分析学的产生,本身也是关于西方文明继续发展下去 的一种灾难性的先兆,一种在人类世界将要爆发严重的精神性疾病的灾难性先兆。这种 灾难无疑将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中普遍地发生。不论人们最终将会如何评价弗洛伊德的 思想及其本人,作为一种巨大灾难性先兆的发现者和预言者,人们不能不对其特别加以 重视。

      爱因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的理论思想体系都是近代西方思想史在现代的继续和延 拓,在这个意义上应该说,他们的思想成就实际上代表着西方。令人感兴趣的是,他们 不仅都是西方人,都来自德国或德语系国家,而且还都是犹太人。他们站在了现当代全 人类文明的前沿,成了全世界现当代人类思想次第的带头人。

      二、思想的诞生、人性的存在与人类的天才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普遍性的人学问题,也曾经是一个为西方神学和哲学所关心的重大 问题之一。例如中世纪初重要的神学家奥古斯丁就曾说过:“我思,故上帝在”;十六 世纪西方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也曾说过:“我思,故我在。”我现在想仿照这种方式给 出一种新的说法:“人思,故人在。”只有当人能够独立自由地思想,他才显示并证实 他自身的人性的存在。“人”一旦丧失了独立自由地思想的权利和可能,他便丧失了人 性存在的权利和可能。至于人类中天才的诞生,要求的条件显然就只会更苛刻。

      去除人类中大量千变万化的因机遇、条件而异的种种偶然性,人类文明的历史昭示, 愈是具有坚定的信仰意志,并且愈是受到迫害的人类或族类,便愈显示出其思想的创造 性。在这个思想创造性的人类族谱中,犹太人显然属于最出类拔萃者。

      犹太人既有幸于他们的宗教——犹太教,又不幸于他们的宗教——犹太教。有幸于他 们的犹太教,是由于正是因为这种宗教,才使他们具有人类谱系中最坚定执一的信仰意 志;不幸于犹太教,则是因为这种宗教使他们在通行基督教的欧洲,一千多年来,成了 始终受到歧视和迫害的异教徒。中世纪末期的宗教改革相应给他们带来了逃避迫害的可 能和机会。神权的分裂使得他们有可能在教权专制的缝隙之中相对安全地生存下来。同 时,也为人类中的天才提供了可能逃避迫害的小片飞地和绿洲。正是因此,西方文化和 文明,在中世纪末和近代之初,才有了萌生新事物、新发明、新创造的可能性条件,例 如西方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便显然得益于这种难得的条件。如果他不能流亡到当时相对 自由的荷兰,只能继续困死在法国,恐怕也就谈不上后来西方近代哲学的新生。

      由上所述不难推定,人类思想天才诞生的三个基本因素或条件:第一,存在具有坚定 执一的信仰意志的人;第二,该“人”受到了环境的压迫甚至迫害;第三,该“人”具 有可能逃避压迫或迫害的“飞地”或“绿洲”。

      爱因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三位思想巨擘,他们的先人均为犹太人,又都生活在西 方均属于德语的国家。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恰恰是由德国人发出了要彻底灭绝犹太人 的咒语,并诉诸于惨绝人寰的行动。然而,幸运的是,在西方,并不乏可以让犹太人逃 避迫害的飞地或绿洲。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爱因斯坦、马克思、弗洛伊德三位思想巨人 成长的过程中明显地看到,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令这些人类思想天才获得诞生的基本 因素,始终重复循环地再现。关于这三位伟大的思想家的成长过程的再现的回顾和评述 ,将会有助于今天中国天才的诞生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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