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比较全面探讨了郭嵩焘对湖湘文化的重要贡献,即:弘扬光大了湖湘文化的优秀传统,特别是突出宣传了从屈原、周敦颐到王船山、曾国藩一脉相承的思想精华;探讨了湖湘文化兴盛于近代的原因;用自己的辛勤劳动与勇敢探索,为丰富和发展湖湘文化作出了卓越的新贡献,特别是引进和介绍了西方近代先进的资本主义新文明,对中国近代的社会进步与政治革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弘扬传统 探讨原因 新的贡献 郭嵩焘(1819-1891),湖南湘阴人,是我国近代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思想家。他在青少年时代就受湖湘文化重经世致用,主兼收并蓄的优良学风之影响,关心国家的前途命运,并力图从理论上探讨国家致富强的根本途径。正是这种深入探讨的结果,不仅使他的洋务思想成了当时最“精透”(奕语)者,而且使他成为中国近代第一位常驻英法钦差大臣。他的很多方面的思想,在近代具有开创意义。本文仅就其对湖湘文化的贡献,作一简要分析。 一 郭嵩焘对湖湘文化的贡献之,就是他在近代最先注意探讨其优良传统。光绪七年(1881年)九月初一日,即王夫之(船山)生日的这一天,在郭嵩焘发起创立的禁烟公社和思贤讲舍的一次纪念船山的仪式上,他指出:“禁烟公社与思贤讲舍相附丽。初定章程岁凡四集,以屈子、周子及船山先生及曾文正公生日,略志景仰先贤之意。”①这就清楚地表明,他是以屈原、周敦颐、王夫之、曾国藩等湖南历代最著名的人物,作为研究湖湘文化优良传统之纵向座标的。 屈原虽不是湖南人,但他自沉于汨罗,和西汉的贾谊一样,把湖南当作自己的“伤心之地”(曾国藩语),所以引起了历代湖南人民对他们的无限崇敬之情。而他们的爱国忧民之心,更是激起了一代又一代湖南的志士仁人追求救国救民真理的热情。郭嵩焘对屈原著作研究颇深,他对彭朝议(字丽生)有关《楚辞》著作的评论即说明了这一点:“彭丽生寄示《楚辞注辨正》,颇多出新意,而于屈子本旨不必尽合。略一展阅,于鄙见已多参差,或亦各有所得也。”②而他对屈原的人格尤为敬仰。在《正月二十一日浩园小往为屈子作生日》一诗中写道:“沾丐芳馨屈子乡,生时原系楚兴亡”。一尊潋潋寒将尽,万卉萋萋日载阳。倚托风骚哀怨在,发挥谣俗事功长。诸君等是逢衰晚,相对萧疏鬓发苍。”③“沾丐”同“沾溉”,谓使人受益。显然,郭嵩焘是以能沾丐屈子之“芳馨”而骄傲的,他本来希望象屈原那样,能做到“生时原系楚兴亡”,可是生不逢时,遇到清末这个“衰晚”之世,其仕途侷促多乖,其进步思想观点备受攻击,使他被迫长期赋闲家居,郁郁不得志而死。 郭嵩焘在很多著作中将周敦颐与王夫之并提。在同治九年(1870年)掌教城南书院时,他就建船山祠于南轩(张栻)祠之旁。他在《船山先生安位告文》中,将周敦颐与王夫之作为湖南古代学术上的两大丰碑,说:“盖濂溪周子与吾夫子(指王夫之),相去七百载,屹立相望。揽道学之始终,亘湖湘而有光。其(指王夫之)遗书五百卷,历二百余年而始出,嗟既远而弥芳。咸以谓两庑之祀,当在宋五子之列,而至今不获祀于其乡。”④在中国古代,人们把一个学者死后能获得皇上恩准从祀孔庙两庑,当作最高荣誉。周敦颐在南宋理宗时就被批准从祀,而王夫之却在逝世后近两百年仍未获从祀,对此郭嵩焘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光绪二年(1876年)当他出使英国前,专门向朝廷上了一道《请以王夫之从祀文庙疏》。疏称:“夫之为明举人,笃守程朱,任道甚勇。……所著经说,言必征实,义必切理,持论明通,确有据依。亦可想见其学之深邃。而其他经史论说数十种,未经采取甚多。其尤精者《周易内传》、《读四书大全》,实能窥见圣贤之用心而发明其精蕴,足补朱子之义所未备。生平践履笃实,造次必依礼法,发强刚毅,大节懔然。”这段话尽管是按军机大臣遵旨定议的“从祀文庙,以阐明圣学,传授道统为断”的调子而写的,但还是反映了王夫之治学“言必征实,义必切理”的实学精神。该疏最后指出:“自朱子讲明道学其精且博,惟夫之为能恍怫。而湖南自周敦颐后,从无办理从祀成案,至今未敢陈请。……如王夫之学行精粹,以之从祀两庑,实足以光盛典而式士林。”⑤这段话既高度评价了王夫之的学术地位,又表明郭嵩焘弘扬湖湘文化优良传统的迫切心情。光绪三年(1877年)他在英国得知其疏被礼部议驳,于是又于同年十二月初九日“发递礼部议驳明儒王夫之从祀,请饬部存案以俟论定一折”⑥。光绪五年(1879年)他归国之后,得知关于王夫之从祀案未获议定,乃其同乡李桓阻挠之时,便深叹“楚人日寻戈矛以相贼而已”⑦。次年,当他得知浙江巡抚梅小岩奏请以宋儒辅广从祀两庑,应补入祀典的消息后,十分感慨。他说,辅广之言“皆浮浅无甚精意。一经浙抚奏请,部臣无肯议驳者。因忆及光绪二年署礼部左侍郎,奏请王船山先生从祀两庑,而请饬南抚查开其事迹并其遗书。寓书乡人,属具呈另行题奏。而为李辅堂(桓)所持,事寝不行。徐荫轩方任礼部尚书,立意议驳。船山之学,胜于庆源(即辅广)奚止百倍,即王夔石(文韶,同治十年至光绪三年任湖南巡抚)之声光,亦百倍胜于梅小岩。吾楚人不务表章先达,竟无一能主持其事者。闻浙抚此奏,为之垂涕竟日。”⑧这段话表明,郭嵩焘对王夫之的确是充满崇敬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