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各色媒体引导人类生活的现代社会,城市青年女性应该始终是最具有媒体聚焦能力的人群。因为她们作为青年人的身份,是社会推崇备至的青年文化及价值观的载体和创生者;又因为她们富于魅力的性别,是最能利用男权主导社会的性别权力资源的,她们用独特的性别文化印证自己的存在,不论是美丽的、不屈不挠的或是一种悲哀的存在方式。她们以商品世界的生存法则和生存机制,演绎着迥异于农村青年女性文化的另一种风格。 城市青年女性创造的商业文化 城市青年女性文化是指以城市青年女性为生产主体或消费对象,通过其生产或消费“文化产品”的过程,而表现出的独特的由其性别及年龄所决定的行为风格、文化产品等内容。它之所以无法摆脱世俗的商品性,是因为这种“文化产品”的生产和消费是从属于物质生产和消费的,是整个商品生产的内部分支。它照样遵循商业竞争的法则,无一不在商业追求利润的机制内运作,虽然这使得这种文化多少抛弃了“出污泥而不染”清奇骨格,而不得不象时下所有的物质产品一样,变得具有世俗性、可交易、可转让、可复制和多少有些短命的特征,但它顺应商业游戏规则,面向最具消费潜力的城市人群的结果,是自己以商业载体化身的方式奇怪地完成了所有主导文化的最终使命,那就是教化、传承并从而凤凰涅磐般地永生。 照我们原来的价值观,肯定觉得这是种悲哀,因为精神文化的品性就是理想性、超脱性,就是使人臻于至善的教诲功能,但任何世俗商业文化注定了只能是市场品性,是文化品味和商业运作机制的日益完美的结合。这何尝不是一种“合理的存在”? 年轻的女性形象文化 从广义上说,都市青年女性形象文化是指以年轻女性的容貌、形体及肢体动作作为文化的外在物质表现,以其衍生意义作为文化内蕴,以大众传播媒介如网络、电视、报刊、杂志、广告等作为传达途径的一种性别文化。狭义的青年女性形象文化不包括城市色情产业,这是一种符合人性的健康亚文化。形象文化在商品经济的都市就是以青年女性的容貌、形体及其肢体语言为卖点的商业文化。在现代社会,人的容貌形体已经最大可能地隐藏了它生物性的意义,而把它的社会性从而也就是人文的意义努力地发挥和挖掘。 ——营销形象。营销形象可以广告中的年轻女性作为代表。在广告中,她们总是温柔的、可人的、青春飞扬的、贤惠秀美的。因为这是中国社会文化几千年来男子的性别审美观念。广告中的青年女性形象因而服务于很明确的商业目的。对于男性来说,女性容貌美的一惯标准是年轻态;女性体形美的大众标准是苗条;女性性情美的标准有温柔、活泼,充满了青春活力,有少妇的温柔体贴贤惠从及老年妇女的慈祥睿智等。符合这种充满性别成见的审美意趣的女性形象,才会扩大广告效应,达到商业目的。所以,广告中的女性形象一是居家型的年轻主妇,她和家庭购物或家务劳动相连,以温馨、亲切的居家环境和可信赖的语调及笑容传递商品质量可靠的信息。这时对女子的功能定位仍是传统角度的。二是青春女子。她们的形象和化妆用品、饮料、酒或其他定位于青年消费群体的食品、运动及健身用品、妇女卫生用品等这几类产品相连。将这些产品和年轻女子相关联,就是要将年轻女性由于生理性不适带来的疼痛转化为柔弱不禁的情感符号,通过社会对女性柔弱美的传统审美意趣唤起对产品的认同。 这些产品都是现代生活的内容,它们是如此明媚、充满希望、充满朝气和青春动感。此时对青年女性形象的利用虽然以公共生活空间为发生背景,但女性却并没有担当“生产者”的角色,她们仍然是消费者。只是这种消费的用品不是为了服务于家人,而是——看上去服务于自己,实际上很多服务于一个不属于家庭概念下的很隐秘的男人或男性群体的需要。因为这种广告中的含情脉脉女主角,没有一个特定的示爱对象,只是由媒体操纵着,来带动并鼓励着一种新生活方式和两性观念的流行。它是年轻的、充满着富于诱惑力的视觉符号。 ——观赏形象。时装模特及礼仪小姐让我们近距离地观赏到城市年轻女性的形象文化。因为她们的时装的功用在她们穿着时已发生了变化,往往不是为了提供给适应阶层的消费者,而是越来越倾向于展示一种商业艺术;追求商业名誉如品牌、设计师、模特的知名度以及随后的商业利润。这看上去是矛盾的,但实际上它已实现了在商业利润前提下的对商业运作机制和艺术规律的驾轻就熟的融合。因为时装展示的理念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衣裳的美,也不是为了展示模特的格调美,而是要表明社会精英阶层、有闲阶级与其他社会大众的身份区分。时装模特充当了散播这种理念的旗手,她们的轻舞飞扬的身体和一层薄纱所造就的氛围就是这种理念的具体化。这种强烈的可感性使得时尚等理念变成了刺激我们视觉、听觉神经的具体物质,因而它鼓舞了每一位灰姑娘变成公主的幻想。此时,每一个青春的身体就这样成为一种工具。一种上流人士需要的在更高雅的外在形式下包藏着的体现生物性的真正意图的工具和用于赚钱的工具。 ——服务形象。职业女性所展示的职业形象是一种服务形象,这是外在装扮与内在气质的统一。职业女性是一群自食其力的城市女性。她们贡献给城市文化的是一种迥异于小女人慵懒情调的另类感觉。职业女性展示的形象文化首先要从她们的职业装开始。女性的职业装线条简洁而不失流畅,风格大方而不失温情,颜色凝重以显端庄。它表明,职业女性是美的,她们在工作中同样抱有美的思维,使工作不至于成为冗长乏味的程式;她们对生活是怀抱希望的,因为只有怀抱希望的人才能愿意打扮自己;她们使沉闷中带点欢快,表明她们是愿意创造生活、积极进取的人。这就是职业女性所展示的形象文化,一扫生活型女人对物质深深迷恋的享受心态。职业女性可能就是个物质主义者,但她们深深地知道生活中所得和所予的辩证关系。她们的生活享受来自于自己辛苦的工作,有技能及终身学习的愿望可保证能自立。所以她们以人格的独立性、完整性和尊严赢得了社会的认同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