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推动技术创新,我们应该从各方面做工作,其中包括选择各类有利推进技术创新的组织形式。在这方面,美国硅谷之类的技术开发区,对我们有很大影响,我们在改革开放以来也建立了不少的经济技术开发区。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建立是有利于我国的技术创新的,但是目前有几个问题需要认真讨论。 模式定位 目前我国的技术开发区有四大类型:第一类,工业园区型,即开发区以招商的形式引进一些企业,这些企业以生产产品为主,甚至有些企业并没有技术创新功能,而是为了享受开发区的某些优惠政策。第二类,技术创新型,即开发区引进具有技术创新功能的公司或者实用性研究所,以生产新技术为主,并不是以生产一般的产品为主。第三类,混合型,即工业园区型与技术创新型相结合,开发区内既有以生产产品为主的企业,也有以生产新技术为主的企业,生产一般产品与生产新技术并存,只不过是有的开发区以前者为主,有的开发区以后者为主。第四类,新市区型,即把开发区变成了一个新的市区,开发区除了称呼仍然叫开发区,并且在政策上比其他老市区有些优惠之外,已与老市区无多大区别。 以上开发区的几种类型,实际上只有以生产新技术为主的开发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这表明,并不是任何地方,哪一级政府都可办经济技术开发区,办开发区是有条件的,因为经济技术开发区要以技术人才密集为基础。因此,凡是有此类条件的开发区,应以真正意义上的开发区为目标。不应将开发区办成工业园区或新市区等。当然,如果没有办开发区的条件而已办起开发区的地方,也可以把现有开发区办成工业园区及新市区等,但在其发展中不要再以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模式来建设。 产业定位 如上所述,开发区应以生产新技术为主,那么到底生产什么样的新技术呢?我认为新技术应该既包括传统部门的技术创新,也包括高新技术产业。技术创新与高新技术产业并不是一个范畴,技术创新任何产业部门都有,而高新技术产业则是指信息产业等为数极少的产业部门。因此,不能用高新技术产业代替技术创新,似乎只有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才是生产新技术,其实任何产业部门都有技术创新的问题,包括传统产业部门。 就我国的实际状况来看,经济技术开发区不仅要把高新技术产业作为重要的发展方向,而且应更加注重传统部门的技术创新,原因是:首先,传统部门具有广泛的市场基础。我国的人民生活水平还比较低,大家需要住房,需要小汽车,因而传统部门的产品需求最旺盛。其次,传统部门可以解决我国的就业压力。我国人口压力很大,需要通过劳动密集型产业而实现充分就业,而传统部门正好大都是劳动密集型。再次,传统部门的发展符合我国产业发展序列。我国还未完全实现工业化,因而增长点仍然主要是传统部门,而并非是高新技术产业部门。即使我国高新技术产业达到美国的水平,对GDP的贡献也只有两个百分点, 根本不能满足我国对GDP增长的需要。因此, 我国的开发区应在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同时,要注重生产传统部门的新技术,即注重传统部门的技术创新,通过技术创新优化传统部门。应该看到,我国传统部门技术水平低下,制约着传统部门的发展和产业升级换代。 体制定位 开发区应该以生产新技术为主,因而开发区的企业有着不同于其他企业的特点,其中一个应特点就是开发区企业的体制建立,并不是以一般的劳动力为中心,而是以技术创新人员为中心,主要应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是技术参与分配的问题。技术是第一位的生产要素,因而技术必须要参与分配。只有技术参与分配,技术创新者才有高涨的积极性,才能生产出更多的新技术。技术参与分配是技术创新者的最主要激励机制,没有此机制,技术创新是不可能快速而且大量地产生的。我国许多国有企业没有此机制,结果导致大量技术创新能力极强的人才离开国有企业,使得国有企业技术创新长期落后。因此,技术开发区的企业必须具有技术创新参与分配的良好制度。其中不仅要考虑工资这个机制,而且要考虑股权这个机制。 第二是技术创新人员的管理问题。以生产新技术为中心的企业,其管理的对象实际上并不主要是劳动力,即一般工人,而应该是技术创新者。传统企业与知识经济型企业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前者的管理对象主要是一般劳动力,而后者则主要是技术创新人员。有的开发区是技术创新者致富的摇篮,产生了许多百万富翁乃至千万富翁,但造就他们的大企业却形成不了较大的企业集团,大多数企业都是长不大的“小老树”,其主要原因是缺乏一套完善的技术人员管理机制,使得技术创新人员非规范地过快流动。因此,技术开发区要形成一套有效的技术创新人员的管理机制。这种管理机制要以股权等利益约束机制为主,例如技术创新人员控股等。 融资方式定位 开发区以技术创新为主要经营行为,而技术创新需要大量投资,然而投资资金从何而来,也就是说开发区以什么样的融资方式来融资,是开发区能否顺利运行的关键性问题。 技术创新对于投资有两大要求:一是风险投资,二是战略性投资。哪一种融资方式可以满足技术创新对投资的这两种要求?只有资本市场,即直接融资方式。因为资本市场在融资上有两个特点,一是风险投资,二是战略性投资,这两个特点刚好能满足技术创新对投资的要求。美国硅谷的发展正得益于有大量的风险投资基金及股市的推动力。 但遗憾的是,我国目前技术开发区的融资方式则主要是银行融资,而并不是资本市场融资,因而技术创新缓慢。银行融资方式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安全性第一,即讲求安全性而并非强调风险性;另一个是短期融资,因为银行不可能搞长期投资。很显然,银行融资的这两大特征,刚好与技术创新对融资的要求不相吻合,因而无法提供技术创新所需要的大量资金。因此,要推动开发区的技术创新,必须推动开发区的资本市场融资,包括促进开发区企业上市及建立各种风险投资基金。在美国硅谷中,除了有大量的技术创新企业外,还存在大量的风险投资基金,它们随时为技术创新者提供大量的资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