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迎来一名特殊的学生“华智冰”入学,开启在清华大学学习和研究生涯。“华智冰”是由北京智源AI研究院开发的大规模智能模型“悟道2.0”、智谱AI开发的平台应用生态和小冰公司开发的AI框架及声音、形象组合而成的AI机器人,并将由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教授进行训练,学习创造能力、交互能力,成为AI认知的主体[1]。仅仅通过网络视频,人们很难分辨她是机器人还是人类,清华大学的“华智冰”可能不过是数字化时代到来的一个缩影。 与此相似,在2021年计算机图形学GTC 2021会议中,英伟达(Nvidia)创始人黄世勋的主旨演讲中,有14秒画面完全是黄世勋的“虚拟人”出场[2],这也是2021年AI最大亮点;2022年AI的最大亮点应该是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声称的将于2022年9月30日推出史诗级AI的人形机器人“擎天柱”(Optimus),其突破在大脑采用特斯拉超级计算机系统Dojo的“D1”芯片组成120个训练单元;每个单元由25个D1芯片组成,每个单元算力为9千万亿次,超过人类大脑5千万亿次的平均算力,如果单从算力来看,Optimus超出人类大脑算力216倍[3]。可以想见数字化技术与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会给全球产业链带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二、从信息化时代到数字化时代的改变 (一)数字化时代企业家的追求已从规模经济跃升到范围经济 信息化时代、网络化时代和数字化时代对应着对规模经济性、网络经济性和范围经济性的追求[4]。 规模经济理论的创始人应归功于有“经济学之父”称号的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5],规模经济性(Economies of Scale,EOS-1)也称规模经济效益,是指通过一定的经济规模形成的产业链的完整性、资源配置与再生效率的提高带来的企业边际效益的增加。经济学上的规模经济效应是根据边际成本递减推导出来的,企业家更是追求边际成本趋零的目标以实现绝对成本最低。 网络经济性(Economies of Network,EON)也称网络效应(network effects)或网络外部性(network externality),以色列经济学家Oz Shy在2002年认为网络效应是一种超越传统物理界限的逻辑融合,某类产品或服务的同时消费者越多时,该产品或服务的价值就越高,消费者形成一个网络,并在此网络中获得额外的价值,拥有这种特性的市场被称为网络市场,而因为消费行为产生的价值溢出效应称为网络外部性[6]。网络经济性中的高渗透性、低延时性、经济外部性、边际成本递减性和累积递增性都会将网络经济推送到企业家对边际效益递增的追求,其中更多追求的是Michael Katz和Carl Shapiro提出的间接网络外部性[7]。 范围经济性(Economies of Scope,EOS-2)则在1975年由美国经济学家John Panzar和Robert Willig率先提出,是指企业通过扩大经营范围,增加产品种类,生产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产品而引起的单位成本的降低[8]。而数字化时代的黑科技与工具则让具有高度市场敏感性的科技企业家灵活地将其导致的绝对成本趋零作为获取市场竞争优势的手段。 (二)企业家追求范围经济的实践 在数字化时代,每一个积极拥抱数字化的企业和企业家都在寻找机会从原来的规模经济、网络经济向范围经济飞跃。以制造企业为例,仰望火星的“钢铁侠”埃隆·马斯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9]。埃隆·马斯克将把地球人迁移到火星作为他的目标,并以绝对成本趋零为目标建立一个庞大的商业结构。 2004年,埃隆·马斯克收购了成立于2003年的特斯拉公司。为了使纯电动汽车驱动的能源绝对成本趋零,埃隆·马斯克于2006年收购了SolarCity,使免费太阳能成为未来汽车的主要动力能源,并将特斯拉车顶变成太阳能收集装置。为了以最低的成本在全球部署汽车充电桩,并在2014年向全球开放特斯拉纯电动汽车技术,众多纯电动企业纷纷进入这个市场,自告奋勇地帮助埃隆·马斯克扩大充电桩的覆盖范围,并培育了未来的太阳能用户。 特斯拉采用视频技术代替量子波技术和激光雷达技术作为实现自动驾驶技术的路径,因为后两种技术路径仍采用规模经济,力求以边际成本趋于零为市场竞争目标。而特斯拉则将采取范围经济的路径来实现绝对成本趋于零,因为无人驾驶中的视频就像智能手机中的计时功能一样,多个功能成本分摊的情况下,时间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在苹果公司推出具有计时功能的智能手机后,以通话为核心的功能手机龙头企业诺基亚公司不得不退出市场。然而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在范围经济领域最大的探索不是iPhone或Macintosh电脑,而是iPod+iTunes的系统[10]。在史蒂夫·乔布斯构建的“软件+硬件+内容”系统中,一首歌可以卖到99美分。歌曲创作者、唱片公司和苹果平台各获得33美分。现在Apple Music平台拥有4亿订阅者和6000万付费用户。苹果在此基础上推出了App+iStore。每个用户都会支付高额的“苹果税”,其绝对成本可以趋于零。 前两个例子是基于生产企业的,商业流通的典型案例应该属于亚马逊公司。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以“飞轮效应”的模式构建了范围经济、绝对成本为零的供应链体系。飞轮效应将供应链上下游的供应商和用户带到亚马逊平台。对于用户,亚马逊公司承诺“亚马逊Prime”会员在48小时内送达商品,对居住在许多大城市的“亚马逊Prime”会员可以1小时内送达商品[11]。到2020年底需缴纳年费119美元的“亚马逊Prime”会员超过2亿人。正是Amazon Web System云服务帮助亚马逊平台比自身更了解“Amazon Prime”会员的需求,从而降低库存成本。对于亚马逊平台上的供应商来说,2亿多的Prime会员流量扩大了供应商的市场,供应链整合让供应商承担了亚马逊平台额外的库存成本。这确保了亚马逊不仅是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公司,也是最强大的物流服务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