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9920/j.cnki.jmsc.2021.10.001 0 引言 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医疗与卫生事业发展，始终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城乡居民健康水平持续改善[1]，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重大成果[2].然而，我国长期存在优质医疗资源总量不足、分配不均等问题，服务水平在区域之间、城乡之间更是存在巨大差距[3].与此同时，我国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全社会对安全优质的医疗健康服务需求呈现加速增长态势[4].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我国在“十三五”期间布局了一批重大工程项目，推动了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和5G通信技术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医疗健康的交叉融合，催生了以医联网(Internet of Healthcare Systems，IHS)为纽带、以智慧医疗健康管理为特征的新一轮重大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 从世界范围来看，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在推动医疗健康领域进入以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为主要特征的“医联网”新时代.学术界就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医疗健康领域的融合创新展开了广泛且深入的探索.2019年10月，Science出版“全球健康”专刊，对全球领先的疫苗研发、新发感染应对策略、即时诊断方法以及促进心理健康和新生儿健康等方面的智慧医疗成果进行介绍[5].2019年1月，Nature Medicine出版“Medicine in the Digital Age”专刊，探讨了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在神经系统疾病诊断、儿科疾病诊断等方面的研究成果[6-8].2020年3月，MIS Quarterly出版专刊，探索信息技术对慢病管理的影响.Management Science、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等管理学权威期刊在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医院运作管理、区域数据共享和线上医疗服务等方面也相继发表了一批有代表性的学术成果.我国政府制定并实施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十三五”卫生与健康规划》等一系列重要政策，推动各级卫生主管部门和医疗机构建设完善院内系统和区域平台，鼓励互联网医疗服务创新，推动医疗资源上下贯通和信息互通共享，加快构建覆盖诊前、诊中和诊后的一体化医疗服务模式[9]. 为了应对优质医疗资源稀缺和人口老龄化、大量慢病管理和重大传染病防控等带来的巨大挑战，世界各国正在积极探索智能互联的医疗健康服务新模式.在信息技术与医疗健康的融合发展进程中，催生了远程医疗、医疗物联网、互联网医疗等重要概念.远程医疗(telemedicine)依托线下医疗机构实体，通过建立医生和患者之间的远程音视频交互，使患者可以接受外地专家的会诊并在其指导下进行治疗和护理.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定义为：“使用信息通讯技术进行包括诊断、治疗及咨询等医疗照护行为，以及卫生教育与医疗信息的传递”[10].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将其定义为：“远程医疗是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构建网络化信息平台，连通不同地区的医疗机构与患者，进行跨机构、跨地域医疗诊治与医学专业交流等医疗活动”①.远程医疗主要提供医患间的远程信息交互服务，业务范围主要局限于远程会诊、远程咨询和指导，缺少对其他医疗健康资源的有效整合以及对患者健康多通道数据的实时动态收集、处理、分析和知识服务能力[11]. 医疗物联网(Internet of Medical Things，IoMT)通过对医疗设备、可穿戴设备和各类生物传感器的连接和使用，提高对院内-院外医疗健康数据的管理能力，改善医疗保健服务水平，并提高患者的健康素养与身体健康状况[12].华为公司将其定义为②：“通过射频识别、红外感应器、全球定位系统等信息传感设备，按约定的协议，把医疗业务相关的人员、资产、物品与互联网连接起来，进行信息交换以实现医疗机构智能化识别、定位、跟踪、监控和管理的一种网络”.IoMT是实现智慧医疗的核心支撑，并通过与人工智能的结合有效提升了对健康体征的实时监测能力，增强了医生和患者对实时身体健康状况的掌握水平[13，14-16].然而，对IoMT的认识和利用不应该只局限于技术系统，还需要从社会系统的视角思考IoMT技术对医疗健康服务模式演进与价值链延伸的深刻影响. 互联网医疗(Internet Medicine)起源于美国，并快速涌现出Teladoc、好大夫、Doctor on Demand和PatientsLikeMe等一批国际著名互联网医疗平台.我国政府也高度重视互联网医疗.2018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促进互联网医疗发展的意见》，对健全互联网医疗服务体系、完善相关支撑体系、加强行业监管和安全保障提出了指导意见.原国家卫生计生委统计信息中心主任孟群认为，互联网医疗是以互联网为载体、以信息技术为手段，与传统医疗健康服务深度融合而形成的一种新型医疗健康服务业态的总称[17].互联网医疗有助于缩小区域性医疗条件差异并促进分级诊疗政策落地[18-22]，特别是在新冠疫情爆发期间，有效降低了人员交叉感染风险.从某种意义上，互联网医疗是远程医疗在当前时期最重要的表现和应用形式.当前，互联网医疗还难以涉及线上首诊、在线治疗等核心医疗环节，主要作为患者预约挂号、缴费咨询、远程复诊和医生经验知识分享的工具[23]. 远程医疗、医疗物联网和互联网医疗等概念，既相互联系又存在差异(详见附录).但均未能体现新一代信息技术对医护人员、物资、空间和系统等泛在资源整合与协同的新趋势、新要求[24，25]，难以实现对全方位全周期主动医疗健康服务的科学决策支撑，迫切需要提出新的概念界定指引相关领域的科学研究和实践探索[26].为此，本文首次提出了医联网的概念和主要特征，分析了医联网的发展演进与模式变革，并系统探讨了医联网与智慧医疗健康管理领域仍待深入研究的关键科学问题，对发展新时代背景下医疗健康大数据治理、医疗健康协同服务和医源性风险防控理论至关重要，同时为构建公平可及、系统连续、安全可控、成本合理的全民健康服务体系具有重大实践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