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对全面深化改革做了重要部署，其中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实现了基本经济制度的定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成为其中重要的内容。2019年，政治经济学学者对基本经济制度与所有制问题、金融财税体制改革、农村集体经济体制改革、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外商投资和对外经济关系等问题进行了重点研究，本报告综述如下。 一、基本经济制度与所有制问题 2019年我国经济制度方面最大的变化是十九届四中全会将所有制结构、基本收入分配制度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一起纳入了基本经济制度范畴。除此之外，公有制和非公有制经济发展问题也是学者们关注的重点。 (一)基本经济制度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并行融入基本经济制度中，完成了基本经济制度的初步定型，是伟大的创造。①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在“两个毫不动摇”的基础上提出了“两个都是”，即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两个都是”的提出，丰富了“两个毫不动摇”，完善了基本经济制度理论。②从理论上讲，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并存的社会主义在发展生产力和提高人民福祉两个方面显示了强大动能。③从实践中看，从“两个毫不动摇”到“两个都是”，就是要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和国有资本，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就是要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大力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壮大。④在具体的政策层面，有学者提出了“竞争中性”和“所有制中性”原则，并认为这两项原则有利于为实现公平、公正的市场发育成长创造环境，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⑤但是对于所有制中性问题，有学者提出了不同看法，认为所有制不可能是“中性”的，“所有制中性论”否定所有制的内涵和特征、违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同时从“竞争中性原则”得不出“所有制中性论”，两者都不是市场经济规律。⑥为此，有学者指出应当从马克思所有制理论出发，认清“取消所有制分类”等错误观点的本质，厘清国有企业深化改革的方向和思路，使国有企业真正做强做优做大，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和社会建设的坚实根基。⑦ 把“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上升为基本经济制度，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分配制度的“四梁八柱”已经成熟定型。⑧处于生产关系范畴的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不但决定了我国的社会性质及与之相应的上层建筑，还反作用于生产力发展，新时代必须继承和发展它们。⑨在二元经济制度条件下，形成了中国特色的“葫芦型”分配格局。⑩进入21世纪后，中国收入分配格局发生了新的变化。这种变化可以分为两个时期，以2007-2008年为分界点，在此之前收入差距处于上升阶段，而在此之后收入差距基本稳定，甚或有所下降。(11)具体的政策层面，普惠金融、财政政策和精准扶贫等政策都可能会促进收入分配公平和收入差距缩小。(12) 值得一提的是，贫困问题既是收入分配问题，也是能力和权利的实现问题。201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通过实验方法研究贫困问题的阿比吉特·班纳吉、艾丝特·杜芙若和迈克尔·克雷默三位经济学家。虽然实地实验方法和机制设计方法有利于将贫困问题研究科学化，但是也会使得发展经济学的研究视野过于狭窄。(13)因此，有学者认为近年来中国在减贫实践中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的成功经验可以为全球减贫治理提供“中国方案”，在理论研究过程中，应跳出西方传统理论和认知来看待中国的减贫经验，发展更具有当代意义的反贫困理论。(14)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一种由“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二者有机结合的崭新市场经济模式。(15)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问题是市场经济运行中的基本问题，也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改革开放40多年来，政府与市场的关系经历了从政府对市场的替代到政府和市场互动的变迁过程，取得了巨大成就。(16)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需要我们以实践为基础从多视角重新梳理与思考“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的关系，这些视角包括中国发展经验、经济全球化与当前全球贸易格局、市场有效性、战争与和平的关系、收入分配状况和以人为本理念。(17)同时，我们应当摆脱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不是市场经济”的语词之争，从现代化经济体制层面把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避免西方话语陷阱，积极构建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基础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18) (二)混合所有制改革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了“抓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重要性，强调“要积极发展混合所制经济，强调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有利于国有资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提高竞争力。这是在新形势下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的一个有效途径和必然选择”。(19)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公有资本和非公有资本之间的融合，重点是国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融合。目前，混合所有制改革主要涉及公有资本与民营资本的互相入股，以及员工持股计划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