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J90 [文献标识码]A 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我一直等待的女人。爱一个“人”本没有错,虽不能共枕,却相互倾听,付出了真心。 ——电影《她》 在美国导演斯派克·琼斯(Spike Jonze)所执导的科幻爱情电影《她》(Her,2013)中,男主角西奥多(Theodore)购买了操作系统萨曼莎(Samantha),并与之相恋。后者没有真实的身体,也无具体的性别,是通过西奥多即购买者的初始设定选择才拥有了人类女性的声音,并借此来与对方进行沟通交流,甚至做爱。 类似于萨曼莎与西奥多之间形成的新型伴侣关系,在近年来的科幻电影作品中常有出现,其中包括了人与人工智能体、人与人造人、人与外来生命体等等的组合。许多影片借“未来世界”的框架设定来提升畸形爱恋的接受度,并以此为切入视角,规避现实中的已有规则及敏感事件,探讨在科技快速发展下新的伦理困境及社会矛盾。本文主要针对近年来西方科幻电影中出现的这一变化进行分析,希望从不同形式的新关系中找到其所反映出的现实问题。
电影《机器管家》剧照
一、西方科幻电影中新型伴侣关系的表现 在西方科幻电影中,一些新型的伴侣形象其实很早就出现在了大银幕中,比如1902年的《月球旅行记》,一群科学家乘坐飞行器来到月球,成功着陆后他们遇到了居住在那里的月球土著人,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斗争后他们成功返回地球;在1927年上映的德国科幻电影《大都会》中,科学疯子罗德王制作出了一个与少女玛利亚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企图通过“她”来煽动工人暴动,摧毁整个机器世界。这些形象都代表了当时人们对于未来世界的最高想象,但不论是月球人还是机器人玛利亚,都是以“无关紧要者”或“搅局者”的身份出现的,是单一的、孤立的形象,并没有真正参与到人类组织生活中去。 科幻电影真正开始有意识地讨论并关注到未来世界可能存在的新型伴侣关系,主要集中在2000年左右及以后,也就是回归小格局的科幻“小片时代”。其中新型伴侣关系的表现主要可分为人类与异种生物、人类与人造生命体、人类与人工智能程序和反乌托邦视阈下的新人类组织方式等。 (一)人类与异种生物 由蒂姆·伯顿(Tim Burton)指导拍摄的电影《决战猩球》(Planet of the Apes,2001),改编自法国作家皮埃尔·布尔于1963年出版的同名科幻小说。故事讲述了公元2029年,飞行员利奥驾驶的一架小型太空巡洋舰由于意外被迫降落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这是一个由人猿统治着的星球,人类没有身份和地位,只能充当猿类的奴隶。在母猩猩艾丽的帮助下,利奥开始了与人猿军队首领塞德及大将阿塔尔之间的战斗。在本片中,“男女关系”的身份地位关系颠倒,男主人公处于受压迫、需反抗的底层阶级,而代替女性角色出现的母猩猩则处于高位,它同情人类,在男主角陷入困境时伸出援手。 2014年,由乔纳森·格雷泽执导的《皮囊之下》(Under the Skin)在英国上映。影片根据米歇尔·法柏的同名惊悚小说改编,讲述一个披着人皮的外星人,在地球四处猎杀地球人的故事。随着在地球上生活时间的加长,外星人渐渐地对自己的人类身体有了意识,开始产生全新的思想。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并对他动了心,两人试图做爱,但并没有成功。最终,外星人在一次外出中被一名伐木工烧死,化成一缕青烟。电影试图通过外星人披上人类皮囊的设定,来隐射现实中对于人与陌生人之间建立信任、孤独感、宿命等的讨论。 西方科幻电影中出现的这些人类与异种生物之间的伴侣关系,其感情的建立与维系是以现实生活中的常规伴侣关系作为参照,甚至一模一样的。也正因为此,观众不仅可以在观影过程中满足对于新型生物的好奇,也获得了情感上的共鸣。但是纵览这些新型伴侣关系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悲剧。 (二)人类与人造生命体 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执导的动作科幻电影《银翼杀手》(Blade Runner)虽然是20世纪80年代上映的电影,但因为观念太过超前,在当时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电影以2019年的洛杉矶为故事背景,描写一群与人类具有完全相同智能和感觉的复制人,冒险劫持太空船回到地球,想在其机械能量即将耗尽之前寻求长存的方法。洛杉矶银翼杀手警察派遣精英戴克追踪并消灭这些复制人,不料戴克却在行动时碰见美如天仙的女复制人,并且跟她坠入情网,最终两人共同走上了逃亡之路。 1999年年末,克里斯·哥伦布执导的爱情科幻片《机器管家》讲述了机器人爱上人类的故事。机器人安德鲁服侍马丁一家将近两百年,和人类家庭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在生活学习的过程中,安德鲁渐渐开始拥有思维能力,并且陷入了爱情,然而他终究是机器人,爱慕的女孩将他拒绝了。最终,安德鲁将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注入人类血液并且设定了生命期限,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和心爱之人在暮色中安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