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性使供应链各节点企业日益认识到构建合作性伙伴关系的重要性[1],许多企业倾向于将资金投入到如社会资本网络建设或构建正式控制流程等非经济功能领域,以避免合作过程中的机会主义行为[2]。关系资本对于促进企业与顾客之间的长期合作关系起着积极的作用,同时也是提升企业核心竞争优势的重要关注点[3][4]。信息共享能力是基于关系网络与信息技术的供应链核心企业与其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知识等资源的共享程度,通过信息共享,核心企业可以从合作伙伴获取其认为对于他们的组织运作起到关键性作用的资源,进而实现共同利益的提升[5]。提高供应商或者客户运作过程中的信息共享能力将有助于提高供应链整体以及节点企业内部决策和运作的绩效[6]。如果说关系资本代表的是一种基于关系的网络关系,那么信息共享能力代表的就是一种基于IT技术的网络关系,许多学者[6][7][8]对其进行了探讨,认为这两种网络关系的提高可以有效地提升供应链核心竞争优势。然而,上述两种网络关系之间,以及网络关系与供应链柔性、供应链能力这两种与供应链竞争优势直接相关的变量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种关系?网络关系与供应链柔性、供应链能力之间是否表现出更深层的相互作用机理?现有研究对于上述关系的实证研究以及其内在相互作用机理的深入剖析仍然相对比较匮乏。基于此,借鉴现有研究成果[7][9][10][11],笔者对供应链网络关系与供应链竞争优势之间的深层相互作用机理进行探讨,以期为上述问题的解答提供参考借鉴。 二、相关研究评述和研究假设 (一)概念界定及研究评述 1.基于企业关系资本和信息共享能力的网络关系。基于交易成本理论,合理使用包括所有权、合同条款、关系治理在内的治理机制及其组合设计,可以有效地避免供应链合作过程中的机会主义行为。其中,所有权和合同条款是基于正式治理的治理机制类型,而关系治理则属于非正式控制的治理机制范畴。企业关系资本是社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现有学者从不同侧面切入对其进行了较为广泛而深入的探讨。例如,Nahapiet等[12]在研究中指出,社会资本是由组织间网络关系派生出来的企业内部已经拥有的或潜在的资源,其认为关系资本网络中的信息、影响力和凝聚力可以帮助组织创造价值[13][14],认为通过关系资本可以在社会资本与网络关系绩效之间建立起某种关联性。关系资本指的是供应网络节点企业之间用于建立关联性所依赖的纽带的强度,纽带作用的存在有助于供应链合作伙伴之间建立起持久可靠的相互信任和忠诚度[15],进而改善供应链整体绩效。Blonska等[16]认为,关系资本可以用信任、互利互惠[17]、情感认同等属性来加以衡量。基于社会交换理论和个人关系理论,Sambasivan等[11]和Sambasivan等[18]在其研究中指出,企业关系资本可以从信任、承诺和交流三个角度来进行测量。有效率的信任、承诺以及交流水平既可以提升信息流和交易流程的效率,也有助于供应网络各节点之间活动的衔接,进而为供应链整体实现更高层次的共同目标提供现实可能性[18][19][20]。关系资本作为供应链治理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在供应链核心竞争优势探讨中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价值,而且现有学者[11][16][18][20]也为其现实操作性测量提供了极具可行性的思路,即基于信任、承诺和交流等维度的供应链节点企业关系资本测量体系。 复杂多变的竞争环境对节点企业开发不同种类的信息共享能力以与不断变化着的商业环境相适应,进而保持并提高其核心竞争优势提出了更高要求[6]。信息共享能力指的是供应链可以获取与供需相关的高质量信息的途径及其能力[21]。Huo等[6]认为供应链信息共享指的是在节点企业内部各职能部门之间,以及在供应网络各合作伙伴之间全面的信息共享,由内部信息共享和外部信息共享共同来衡量,而其中的外部信息共享又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与供应商的信息共享能力和与顾客的信息共享能力。Barney等[22]对信息技术的作用机理进行探究发现,信息技术对于核心企业竞争优势的改善主要依赖于信息技术是否能够与该组织进行有效的融合,而这种融合反过来又可以进一步促进信息共享和提高信息交流能力[23]。Prajogo等[24]认为信息共享能力应该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方面是信息技术水平的能力,另一方面是信息交流水平的能力。有效的信息技术连接可以提高供应链伙伴成员之间的整合能力,而涉及采购、分销和订单执行的IT支持是供应链中的关键流程,其是供应链信息共享的基础[25]。尽管信息技术水平是信息共享能力的基础,但是供应链中信息共享的频率、数量和质量才是信息共享能力的重要构成要素。综上所述,可以从信息技术水平和信息交流水平两个维度来测量信息共享能力。 2.基于供应链柔性和供应链能力的供应链竞争优势。通过发挥跨功能和跨组织优势,柔性化举措有利于核心企业合理利用供应网络资源,在消除供应链中的瓶颈环节的同时创造出新的绩效,进而增强其在不确定性市场上的竞争优势[26]。为了积极应对来自于市场的不确定性和动态性,柔性化战略日益受到核心企业的推崇。近年来,供应链柔性(SCF)概念逐渐向纵深化方向拓展[7][27],对于供应链柔性的探讨已经超越了组织的边界,从关注企业内部构成要素对该组织柔性的影响逐渐转移渗透到了供应网络成员企业对供应链中其他节点企业所产生的影响等更为宏观的战略决策与合作层面[28]。Vickery等[29]立足于一体化和客户导向化战略目标,从能力柔性、生产柔性、分配柔性、渠道柔性和新产品开发柔性五个层面对供应链柔性进行了衡量。不过,其研究仍未突破单一企业的内部柔性。随着供应链管理理论与实践的不断发展,关于柔性的研究日益拓展到了包括供应网络所有成员的供应网络柔性研究[30]。Sánchez等[31]将供应链柔性分为过程柔性和物流柔性。过程柔性指的是在每个生产场所所能制造的产品的种类和数量;物流柔性则指在把产品送达市场或从供应商处采购零部件所采用的不同物流战略之间进行选择的灵活性。Swafford等[30]提出了包括采购柔性、制造柔性和物流柔性的三维柔性框架。Thomé等[32]指出,供应链柔性大致可以分为内部供应链柔性和外部供应链柔性。高度的供应柔性意味着供应链上的资源能够得到更好的开发利用,从而使得供应链合作伙伴拥有更高水平的适应性,而高度的伙伴柔性则有利于核心企业在面临环境和需求突然变化时能及时调整合作战略以应对市场竞争。可见,供应链柔性可以通过动态整合供应网络中的各种资源从而形成整个链条的综合竞争优势。基于前述理论,笔者拟从供应柔性和伙伴柔性两个层面来对供应链柔性进行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