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籍制度改革的研究现状和不足 当前,尽管我国部分省份开始了户籍制度改革,但户籍制度仍然限制着人们在农业和非农业之间的正常流动以及在城市和农村之间的正常流动,阻碍了全国城乡统一的人力资源大市场的建立和土地使用权流转大市场的建立。户籍制度已成为制约人力资源、土地等生产要素的市场化自由配置的体制性障碍,不利于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城乡隔离的户籍制度亟待改革。 池建宇和杨军雄、Whalley John和Zhang Shunming、李晓春和马轶群等研究认为,户籍制度阻碍了劳动力资源的流动。[1-3]蔡昉等人认为,户籍制度是劳动力市场上就业保护的制度基础。[4]刘传江和程建林、夏纪军认为,户籍制度阻碍了农村人口城镇化和中国的城市化进程。[5-6]张世伟和郭凤鸣、姚先国和赖普清认为,户籍制度影响了工资差异及其它福利差异,进而导致收入不公和贫富差距。[7-8]汪汇等、陆益龙、Wu Xiaogang和Treiman J.Donald认为,户籍制度导致了社会分层和阶层之间流动不畅。[9-11]总的来看,以上学者对户籍制度阻碍劳动力资源的流动研究得较多,但对阻碍智力人才资源流动研究得较少;对户籍制度阻碍劳动力资源的市场化配置的分析较多,但是对阻碍土地这个生产要素的市场化配置的分析较少。在前人的研究中,对户籍作用的不利影响论述得多,但对如何兼顾土地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进行全局性的制度设计和改革步骤设计论述得少。本文主要论述户籍制度改革的方向和关键,以及如何实现户籍制度改革与土地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的协调配套进行。 二、户籍制度阻碍了人力资源和土地要素的市场化配置 户籍制度体现的是利用计划方式而非市场方式配置人力资源和其它资源,实际上是用行政方式将人限制在农业领域或非农业领域从事生产活动,因而它是我国高度集中的计划体制下的产物。进入20世纪90年代,我国明确提出了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劳动力、人才等智力资本是一国经济中重要的生产要素。要激发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合理地配置人力资源变得尤为重要。这就需要劳动力、人才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根据各地经济发展对人力资源的需要而自由地流动,以实现人力资源生产要素的正常流动,满足各地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对人力资源的需要。人力资本在城乡之间、地区之间、产业之间自由转移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也是市场经济固有的属性。 根据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刘易斯的二元结构理论,以农业为主的传统国家在向工业化转型过程中,劳动力会从相对落后的农业部门向相对发达的工业和服务业部门不断转移,直到劳动力资源对于两类部门的边际产出率相等为止。我国是典型的从以农业为主的传统国家向工业化转型的国家。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事实证明,由于城市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不断增加,我国的人口城镇化进程一刻也没有停息。1978年底农村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为82.1%,①此后这一比例一路下降;到2009年底农村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为53.4%,②城乡人口数接近持平。经过30多年的经济建设,我国物质财富较为丰富,不再是改革开放前城市人缺衣少穿的情况。因此,不再需要户籍作为阻挡农村人进城与城里人争饭碗的挡板。另一方面,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要求农村人口城市化。城市的高楼大厦需要农民工来建设,城市的服务业需要农民工来经营,工厂需要农民工从事劳动密集型工作。 当一个上层建筑失去经济基础的时候,这个上层建筑将很快被历史吞没。旧的城乡固化的户籍制度现在已成了阻碍社会主义人力资源要素的市场化自由配置的桎梏,因而它阻碍了我国社会生产率的进一步提高。当这个“制度”已经失去需要它的“经济基础”的时候,迎接它的必将是被改革的命运。 三、户籍制度改革的方向和关键 户籍制度改革应该朝着适应社会生产力发展要求、有利于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有利于保障人民自由迁徙权利的方向改革。户籍改革的目标应该是实现城、乡户籍之分的消失,实现人们在全国范围内的自由迁徙。不再是用固化的行政手段来控制某些人只能居住在某些地方,或者某些人不能居住在某些地方,而应该实现市场在决定人们居住或工作地方中起到基础性作用。实现由人们基于“经济人”的理性,自发地选择去什么地方居住。由居住地的生活成本决定人居住和生活在什么地方,实现居住和迁徙的自由,这是人类要迈向“自由王国”的必经阶段。因此,建立最简单的公民登记制度是户籍改革的目标:只登记是否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以及出生年月,除此之外,不应有其它的省份、身份、职业的标记。因为人居住的省份是会变的,是工人、农民还是干部也是会变的,从事何种职业也是会变的。至于籍贯,在人才日益流动的今天,很多人弄不清楚自己的籍贯究竟是哪里,我们越发感到籍贯的多余性。这样,这种最简单的户籍登记制度,将是全国最广泛通用的户籍制度,户籍就不会成为阻碍人力资源自由流动的障碍。这种最广泛通用的户籍制度,将是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人力资源要素自由流动的、适应未来生产力发展要求的户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