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0-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529(2009)02-0020-04 党的十七大报告再次重申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的论断:“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指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贯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过程的长期历史任务,是在发展的基础上正确处理各种社会矛盾的历史过程和社会结果。”[1](P17)把社会和谐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进一步深化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本质的科学认识,深刻反映了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充分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自觉追求的价值目标,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创新。 一、社会主义本质理论的创新 对社会主义的本质,可从革命和建设两方面加以理解。 从革命方面理解,社会主义理论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的学说”[2](P301)。社会主义运动是“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2](P285)。社会主义社会即是经过无产阶级革命,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无产阶级“取得公共权力,并且利用这个权力把脱离资产阶级掌握的社会生产资料变为公共财产”[3](P759)而建立的无产阶级国家。 对社会主义的这一方面本质的理解,“首先是对现代社会(即资产阶级社会——引者注)中普遍存在的有财产者和无财产者之间、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以及生产中普遍存在的无政府状态这两个方面进行考察的结果”[5](P17)。这就是说,对社会主义革命方面的本质的考察,是基于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和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不相容性;着眼于无产阶级的解放;着眼于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着眼于国家政权的阶级属性。从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公开宣布“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2](P307),到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巴黎公社经验的总结,指出“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产物,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2](P59);从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中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阐述到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所说:“总结我们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经过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4](P1480),无不是对社会主义本质的革命性质理解。 然而不容忽视的是,对社会主义本质的理解,还有另一面,这就是建设方面。从建设方面理解社会主义本质,应把社会主义理解为科学发展,社会和谐,人民走向共同富裕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状态。也即“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谐”体现了社会主义又一方面的深刻本质。 可以说,“和谐”之义贯穿于社会主义思想史全过程。“社会主义”一词一般认为起源于19世纪30年代英法两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著作中,由“社会的”一词衍生而来,该词导源于拉丁文socialis,原意是“同辈的”、“同伙的”,用来表示为了提高劳动群众的福利和保障社会和平而改造社会制度的思想。无疑,其中包含有“和谐社会”之意。 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直接思想来源的空想社会主义,就是以社会和谐为主旨的。1803年,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发表《全世界和谐》一文,指出现存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合理的,必将为“和谐制度”所代替。傅立叶指出:“我的目的不在于改善文明制度,而在于消灭这个制度,并引起发明更完善的社会机构的愿望。”[5](P231)这里所说的“更完善的社会机构”就是与资本主义制度相对立的“和谐制度”。 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作为一个慈善家,曾出色地进行了新拉纳克纺织厂的改革,使之成为劳资和谐的“工业圣地”,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他的理想是根据财产公有、共同劳动、共同分配的共产主义原则改造整个社会。1824年,欧文辞去新拉纳克的管理工作,前往美国印第安纳州进行共产主义试验,建立了以“新和谐”命名的共产主义移民区,力图实践其以建立和谐社会为宗旨的社会主义理想。 德国空想社会主义者魏特林在其共产主义思想代表作《和谐与自由的保证》一书中,明确地把社会主义社会称为“和谐与自由”的社会。魏特林认为他追求的是“共有共享”的社会。他说:“全体的和谐!以及在全体的和谐中的每一个人的最大可能的自由!这就是我们所要努力完成的任务。”[6](P192) 马克思、恩格斯在对空想社会主义进行批判的过程中,对其空想社会主义者所提倡的“社会和谐”这一点给予了充分肯定,指出:“它们提供了启发工人觉悟的极为宝贵的材料。它们关于未来社会的积极主张,例如消灭城乡对立,消灭家庭,消灭私人营利,消灭雇佣劳动,提倡社会和谐,把国家变成纯粹的生产管理机构——所有这些主张都只是表明要消灭阶级对立……”[2](P304)。而马克思恩格斯的“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2](P294)这一论断,无疑是在批判吸取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合理思想基础上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