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的英国动画已经享有令人瞩目的国际声誉,并在商业动画(特别是儿童娱乐片和广告片)和动画短片领域赢得了大量的国际奖项。尤其是动画短片,主题和技术的多样化,及其一贯坚持的成人化定向,使得英国“个人化”动画制作产生了强烈影响。 那么,这种局面是如何形成的呢?促成被称为英国动画“复兴”的决定因素有哪些?固然,人才是一个重要因素,但同时“社会——经济”要素也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值得注意的是,在真实影像的故事片历史里,不同国家,不同时期,通常受“社会—政治”因素的影响,新的创造性力量总会出现并得以发展,有时,这种力量也和电影制作技术的变革有关,它们一道催生了电影创作的新浪潮,例如20世纪60年代末的法国新浪潮运动以及70年代因民族主义的争论而引发的魁北克电影。 在动画方面,有“过去”和“当代”两个明显的例子。过去50多年,加拿大国家电影局(NFB)给艺术家导演提供了大量创作个人电影的机会,这种做法反过来鼓舞和激励了全世界的导演。最初,建立NFB是加拿大政府采取的政治举措,旨在制作一些电影,用这些电影来鼓励这个大部分国民是来自于不同文化的移民国度形成一种同一民族身份的认同感。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加拿大派军队到欧洲参战时,NFB被要求制作电影,用电影来帮助国民了解战局,提供重要信息和鼓舞士气。曾经在英国制作实验性电影的诺曼·麦克拉伦(Norman McLaren)应聘在NFB成立动画部,由此开创了现在如此著名的NFB传统①。 最近的一个例子,在新时期里,在亚洲,充满创造力的动画制作基地是韩国。经过大约十多年的发展,韩国动画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最初主要是为西方动画产业提供廉价劳动力和动画产品服务,到现在转变为生产丰富的革新性动画产品的原产地,这一地位的变化要归功于深思熟虑的韩国政府对创造性的动画工业所采取的扶植政策。在支持真人电影成功之后,政府又资助短片的发展——传统的路线是资助长故事片,因为它对人才发展和叙事技巧提高很有帮助。政府不仅投资电影教育/训练和生产——韩国是当前世界上第三大短片生产国,而且也为电影发行和电影节投资。现在,韩国故事片从海外和国内市场的获利所得相等。之后,韩国政府的支持转向了动画。韩国的很多学院和大学现在开设动画课程,韩国正在投资独立短片以及短片发行,并提供电影节的参展支持。很多韩国影片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性和鲜明的民族身份,因此,近年来,世界上所有主要的动画节都设有韩国动画的回顾展。 20世纪80年代英国动画的复兴归功于一系列连锁因素——多种机构发展的偶然混合(包括很多电视台,政府文艺部门与电影基金组织);一些具有远见的个人,他们所在的很多机构均处于既有权力又有影响的位置;还有导演,他们能够抓到机会,当然,还可以得到资金。同时,C[,4](第四频道)的开办毋庸置疑就是这个过程的催化剂,本文后面的大部分内容就是尝试描述这一过程中的一些重要因素,追溯历史可以恰如其分地解释C[,4]为什么在英国新动画生产方面能够获得迅速的成功。本文也顺便从细节上考察了在过去几年部分动画导演如何应对动画界的资助机会和新技术的变化。 就像它的名字所暗示的,开播于1982年的C[,4],是英国第四个全国营业的电视网。在C[,4]之前,其余三个电视网分别是:公共服务频道BBC(英国广播公司),传播内容较为“高雅”或较高文化品位的BBC2,以及ITV(英国独立电视台)。BBC靠纳税人投资,向每个电视所有者征收年度电视许可证费,不放映商业内容,而以赚取利润为目标的ITV的资金来源是广告费,即来自所提供的商业服务。 C[,4]是根据政府法令建立的,专门适应于少数观众的趣味,提供原来英国电视产业不能提供的产品,它的节目是委托既有的外部资源制作的。而在C[,4]出现之前,大多数电视产品是电视公司利用“内部”职员生产的。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持有反对工会政策的撒切尔政府和C[,4]的产生密切相关②。在破坏了矿工和汽车工人工会之后,因为相信工会是英国工业滑坡的罪魁祸首,所以撒切尔决定以同样的方式对付同样影响巨大的操控电视与电影业的“全权”(all-powerful)工会。由于商业广播盈利巨大,电视台曾经被形容为拥有了“印钞许可证”,而政府也感到电视公司有纵容工会的倾向。 电影电视行业的工会成员受到了非常严格的限制,为提高工资和保持争取自身利益的权力,工会成员经常只能在做业务时互通声气,或者通过内部途径进行联系。工会也规定了很多工作条件,举例来说,生产每一类型产品的最少人工、工时、加班,甚至包括他们可以拥有多少工间休息时间。这些条件被严格地强制执行:如果违规,工会就可以让节目停机。在重大场合下,工会和资方的争端导致停下来的不仅是一个节目,而是所有的电视节目的播出——可以让英国全国整天整夜没有电视节目。所以,政府决定摧毁电视电影工会的势力。 新频道产生背景中部分观念是鼓励新的、独立的电视公司为C[,4]制作电视节目。这样,就产生了众多小公司,公司的工会代表控制能力较弱,从而削弱了工会的势力,打破了工会对电视制作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