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于1912年9月29日出生,20岁之前他很倾心造型 美术,后来着迷戏剧。曾经拍过精神病院的纪录片,这一经验使他后来作品提倡内在的 写实主义,同时也预示着他以后的作品对人的精神状态的病态和异化的关注。 安东尼奥尼最早的电影从业经历是为杂志作撰稿人,1939至1940年间,他当上了罗马 权威电影杂志《电影》的编辑,该杂志后来被称为意大利新写实主义电影的保姆,从中 产生了许多新写实电影的著名导演。他只在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就因为政治运动解 职。在罗马实验电影中心短时间学习之后,安东尼奥尼开始撰写剧本。在1942年,替罗 塞里尼写了《飞机驾驶员回来了》的剧本,受到赞扬。费里尼的《白酋长》也有他的贡 献。此外,他还作为见习导演,在法国参与了卡尔内《夜间来客》的创作。 1940年,安东尼奥尼离婚后,开始拍摄各种短片和纪录短片。第一部《波河的人们》 使他奠定了新现实主义的前驱地位。影片以波河上一条驳船的航行为线索,用不动声色 的客观纪实手法捕捉渔民生活,被认为是影响后来新现实主义的重要作品。 战后,安东尼奥尼继续写剧本,为桑提斯写了《欲海奇女子》的剧本。他作为新现实 主义的旗手,在1948至1950年间拍了数部短片。1950年,38岁的安东尼奥尼找到后台老 板,开拍自己的处女作《某种爱的纪录》。这是一部暗示新写实电影将给意大利带来新 气息的作品,但当时很多观众和影评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此后,《失败者》、《不戴 茶花的茶花女》、《小巷之爱》等片,都反映平平。直到1956年,拍摄的《女友》才获 得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在这些早期作品中,他已经显露了带有安东尼奥尼标签的主题 和风格,如将影片的重点放在人物,尤其是中上层社会人物的内心世界,而并非以戏剧 性的冲突来结构情节。安东尼奥尼虽然和新现实主义有着密不可分的种种关系,但在电 影作品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安东尼奥尼自己的解释是:“我登场比别人要晚,那时电 影方面的第一批新蕾虽说还有生命力,却已显出行将衰竭的迹象……那种个人与社会的 关系已不那么重要,而更重要的是考察每个人本身,揭示他的内心世界,从中看出他历 尽沧桑以后——这包括战争和战争结束后的局势,现实生活中一切足以给个人和社会留 下烙印的重大事件——在内心存留下来的一切,看出那种刚刚露头的不满心情,它大致 地预示了后来在我们的心理、情感甚至道德观念上发生的变化。” 他真正获得世界性荣誉,是在1960年,他执导的《奇遇》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以新 颖独特的风格和极富现代感的思想内涵,轰动国际影坛,获得评委会特别奖。影片中, 安东尼奥尼把中产阶级普通人物的心理作为关注对象,甚至是唯一的对象。男主人公内 心极度空虚,无论对事业和爱情都很茫然;女主人公身为富家女子,一方面有敏感、纯 洁的内心世界,另一方面又只顾自己的感受,任性而为。两个人既渴望互相拥有对方的 爱情,又担心自己的真情是否抛空。同时,现代人的相互隔阂冷漠,也使得两人都对爱 情前途持一种迷茫的态度。这种现代人的矛盾心理状态在影片著名的结尾中,得以象征 性的表现出来:男女主人公背向摄影机和观众,面对苍茫的大海,左边是海中的火山, 右边是冰冷厚实的混凝土墙壁。在这一时刻,观众和主人公一起面对着现代社会和爱情 中的复杂矛盾。 《奇遇》和随后的两部影片《夜》、《蚀》并称为“人类感情三部曲”。和《奇遇》 一样,《夜》和《蚀》都细腻描绘了中产阶级空虚的感情世界。这一时期,是安东尼奥 尼的影片被世界认可,到处拿奖的时期。《夜》获得西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蚀》获得 戛纳电影节评委会特别奖。 1964年他执导了他的第一部彩色片《红色沙漠》,该片获得威尼斯金狮奖。在这部影 片中,安东尼奥尼创造性地运用色彩作为影片的一个元素,用色彩和调子来传达人物情 绪,凝造影片氛围。一位评论家宣称:《红色沙漠》是电影史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 片。 1967年的影片《放大》(又译:《春光外泻》)又一次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这 部影片中,外部世界作为人物内心世界变化、自省和自我检视的一个动因起到了重要作 用。正如影片中引发事件的照片就是这样一种物质因素,在影片结尾处,一群嬉皮士在 网球场上打着并不存在的网球,而画外音却传来撞击声,摄影师“捡起”这个“网球” “扔回去”的动作代表了一直以“物质眼光”看世界的摄影师相同的“精神的眼光”。 这几部影片的成功,奠定了安东尼奥尼的世界级电影大师的地位。 从1970年开始的《扎布里斯基角》开始,安东尼奥尼开始了另一个阶段的创作。这一 阶段中,他的作品明显减少,从题材到手法都有别于以前作品。在《扎》片中,安东尼 奥尼明显受到席卷欧美的学生运动的影响,影片在美国拍摄,关注的人物也转移到青年 学生身上。整部影片带有美国公路电影的痕迹,在各种嬉皮士色彩很浓的奇遇之后,一 个原属于资产阶级的年轻女子“目睹”了一幢资产阶级别墅的爆炸。这个著名的戈达尔 式的结尾强烈感染了时代的特征——左翼学生运动引发的阶级思考,幸亏它同时还带有 《放大》的哲学思考,否则也将是一个阶级本能的图解。尽管如此,这个不伦不类的结 尾仍然是个争议性问题。此外,在影片结构上,导演也作了一定探索,男主人公并未在 影片开始就出现,而在影片中后段时就已死去,由从影片中间进入的女主人公接替,这 种方式具有一种流动性和随意感,同时也不可否认地将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一部分观众地 注意和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