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民的好法官”陈麟基为原型创作的电影《生死界线》(编剧赵峻防,导演杜云萍 ,由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中国法制出版社、深圳电影制片厂联合拍摄),浓缩先进典 型人物的人生精华,摈弃一般传记片的窠臼和套路,融合惊险、警匪、抒情等类型片的 优长,大胆运用“意识流”的表现手法,节奏明快,视觉新颖,叙事流畅,寓意深长。 该片称得上是近年来法制题材影视作品中一部饱蘸激情、感人至深、又颇具特色的优秀 之作。 《生死界线》采用了“三重交叉”的结构来展开情节。开篇伊始,影片主要是围绕“ 大华特大走私案”和“孙铁故意杀人案”的审理进行的。前者,背景复杂,走私金额巨 大,涉及面宽。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陈麟基顶住各方压力,恪守原则,凭着自己丰富 的破案经验和战友的协助,终于揪出了隐藏在深处的罪魁祸首——CVU国际投资集团总 裁顾卫国,并给予应有的法律制裁。而后者,即“孙铁故意杀人案”,与“大华特大走 私案”的发生时间相近,但两案之间并无丝毫的联系:青工孙铁为追讨工资,盛怒之下 将赖账的老板胡三宝杀死并砍伤胡的情妇,依照法律孙铁被判死刑。孙铁父母为拯救儿 子的性命,不惜委托某律师送上贿金10万元,却被陈麟基严正拒绝。在偶然一次探监的 过程中,陈麟基从孙铁之母口中得悉,孙铁户口簿上的年龄与其真实年龄有误差。于是 ,他和同事深入到偏僻的山区调查核实,拿到了孙铁不满18周岁的可靠证据,并通过正 当的司法程序,在千钧一发之际停止了对孙铁死刑的执行,挽救了一个带罪的灵魂,给 年轻的孙铁带来重新改造做人的生机。 影片对“大华特大走私案”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渲染,情节跌宕起伏,险象扣人心弦; 而对“孙铁故意杀人案”,用墨虽不多,但它的案情却时隐时现,并几乎与“大华案” 的案情同步发展。不难看出,影片对两案一明一暗的描绘,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它明处 渲染大华案,主要是讴歌陈麟基执法严明和不畏艰险;它“暗处”描绘孙铁一案,则主 要是凸现陈麟基公正、清晰的人权意识和执法为民的精彩一幕。两案“殊途同归”,从 不同的侧面对陈麟基的性格、人品和高尚的思想境界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刻画。从审美的 角度来讲,由于大华案本身云谲波诡、充满着疑团和角斗,使影片陡增几许警匪搏杀的 惊险和紧张的氛围。而孙铁杀人一案,悬念迭起,一波三折,则令观众为剧中人物命运 的变化久久难以释怀。 耐人寻味的是,该剧“第三条情节线”带着深情厚爱的情感波澜在全剧中涌动:几年 前,CVU国际投资集团雇用的一条运输船的船长孙大海,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为集团老 板走私了整船的贵重货物,案发后虽然孙大海也连连叫屈,但办案人员查明船发之前孙 大海确实收受了神秘人物的贿金,因而被判处死刑;孙大海死后,主审此案的陈麟基却 拿出自己的部分薪水按月给罪犯的女儿孙小兰邮寄生活费用。这既是陈麟基高尚的人格 情操使然,也是新时期“以人为本”的立法精神和执法为民的风尚使然,其中,也体现 了陈麟基美好人性的另一侧面。 在《生死界线》中,“第三条情节线”所表现的镜头不多,只是偶尔闪回出现而已, 可谓是“惜墨如金”了。但是,这条“隐形”的情节线却是贯串全剧始终的,它不仅带 有强烈的情感冲击力,而且,由于它的反衬和烘托,对侦破“大华特大走私案”也不无 裨益。 窃以为,上述三条情节线在全剧中轻重比例适度,分寸把握得当,对刻画和丰富陈麟 基这个人物的性格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显示了编导者的匠心和功力。值得一提的 是,影片中多次出现在陈麟基办公室墙上、用遒劲字体写有“法平如水”字样的条幅。 实际上,这正是全剧的题旨之一: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人民法官执法要似一泓清澈、 平静的池水那般透明、公平而不带丝毫的倾斜。然而,依笔者之见,在“法平如水”的 背后,还蕴藏着“责重如山”的另一层涵义:法律的威严、人民群众赋予法官的责任重 于泰山。《生死界线》所塑造的人民的好法官陈麟基,正是能把“法平如水”和“责重 如山”都付诸实践的当代中国法官先进典型的光辉形象。这里,“法平如水”和“责重 如山”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没有高度的责任感,便不可能做到“法平如水”;而缺乏高 超的执法水准,那么,“责重如山”也只能是一句空话。 电影自有电影本身的艺术法律。好人好事的罗列和堆砌,很难构成剧烈的戏剧冲突, 也很难创作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艺术作品。应当说,《生死界线》的编导者是深谙此道 的。该片的导演杜云萍,曾执导过《荔枝红了》《布拉格有张床》等多部获奖作品,是 一位很有艺术灵气的年轻女导演。她说:“生活中的陈麟基只是《生死界线》这部戏的 灵感来源”,其戏剧结构和情节发展都是经过大胆的艺术构思和反复谋划的。对杜导独 树一帜的想法笔者十分赞赏,稍感不足的是她未能将此想法实施透彻,一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