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电影元素的大拼盘 苏红警 《绿茶》可以说是一个第六代导演最热衷的杂七杂八电影元素的大拼盘,包括了张元对自己旧有故事的重复,具有以下几大特点。 小资情调 胡乱攀附 影片执著地用“绿茶”这个与影片故事没有任何关联的道具,来暧昧地表现一种所谓的小资情调、时尚风情。选择用一种与影片无关的意象,来作为影片的主题,撷取一些小资生活中的浪漫的意象,胡乱地与生活现实拼贴起来,但却与故事的背景没有任何关系。“绿茶”除了表现吴芳的嗜好之外,没有任何的故事价值。 在影片中,还潜伏着一个结构主义评论家津津乐道的套装结构,但那个故事里的最引人注目的道具不是绿茶,而是手套。手套成为了影片中的一个意象。 一人两面 故弄玄虚 张元称这是一个反映神秘爱情的电影。我想神秘就是在吴芳与朗朗两个角色的设置上吧。两人完全一样的面貌,却在性格上呈现天壤之别的现象,总是会吸引人们去好奇地关注,迫切想解开似曾相识的原委。 在《绿茶》中,张元以一种较清晰的镜头,表现出吴芳与朗朗的强烈反差。两个女人,一个古板,一个风流;一个受制于男人,一个制伏着男人;一个内守,一个攻击。这种创意不可谓不佳。如此集中地通过同一面孔的女人,测试着男人的不同嘴脸,的确具有了某种深刻与巧妙。神秘搞得的确是挺玄的,但最终无法解释这种存在的合理性。一个女人居然有那么大的闲心去测试男人、考验男人、报复男人? 相信导演也面临着这种尴尬。因此在最后那一场聚会中,只是匆匆结尾,不了了之。导演在最后的一组镜头中表现的玻璃台板上结合在一起的双手,正反映了导演在这里的逃避与模糊。他不敢再对吴芳与朗朗人格分裂的动机作出镜头上的判断,也就是说,连导演都不敢确定,吴芳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还是朗朗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而陈明亮究竟需要的是吴芳还是朗朗,还是他需要这两个女人的躯壳肉体?如果那个女人是朗朗的外貌,而没有吴芳的心灵,陈明亮愿意与她携手吗?这个在电影中一直在形式上妄图使自己可以解读的内涵,最终只是营造出一个表象,里边有价值的对人性的深刻刻画,却是相形见绌,严重缺损。 旧时创伤 痛说家史 在影片中始终交织着另一个故事,充斥着大段滔滔不绝的对话。是一个变态的丈夫因为妻子是从事整理遗容的职业,而疯狂折磨妻女终被妻子误杀的故事。它在一个现代的温情的故事里是一个沉重的底色,一种历史的包袱。但影片在这个故事的定位上极其模糊,看似一个耸人听闻触目惊心的故事,它完全与现代的人物呈现出两张皮的状态,无法用这个故事一一指向现代关系中的人际状况,这是这个影片最大的败笔。 在《绿茶》中,吴芳始终梦魇般地为这个故事所困扰着,但这个故事究竟影响了哪个女性的命运,影片实在无力予以说明。 这个杀夫的故事与朗朗讲述的她父亲是话剧作者、在“文革”期间写过一部轰动一时的作品的经历也极其矛盾,因此,可以说影片也没有提供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朗朗身上的细节。如果影片提供的所有材料,都无法一一证明这个故事就是影片主人公的过去的经历,那么,我们实在不希望导演站在银幕外边,在那里向我们讲解电影中没有讲清的谜团,而指责观众没有看懂。 王朔技巧 顽主烙印 影片中的一大亮点就是大量的富有层次性的对话。这突出表现在吴芳与陈明亮的接触中,两个人的对话吸收了王朔对话的技巧。在陈明亮的身上,包含着以顽主为代表的那种自损、自贬、自虐的气质。正像王朔作品中的人物,总是用语言的放肆,掩盖内心的真实一样,陈明亮在充分展现了他的被吴芳归结为“不认真”的王朔式语言天赋后,他真实的自我,飘忽不定了。所以,影片中的人物可以在那里高谈阔论,但却是一种外壳的碰撞,从来没有触及到内心;庞杂的语言,冲淡了感情交流中的对词汇的审慎选择,从而使人物的真诚度大打折扣。《绿茶》中的一男二女,几乎很难看到其真诚的内心独白,所有的对话,都是一种精致的语言游戏,很难确认哪一句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