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本文在现代艺术及戏剧的“玩世风格”大背景中,着重以1994年前后我国一批“侃涮风格”的电视“玩”剧及相关的“痞子文学”式的脚本、与“玩××”的创作架式为分析个案,对戏剧,尤其现代戏剧中的“玩”的问题与这类剧作中的“玩”进行分析,并以较大篇幅对这种与现代戏剧“玩世风格”不一样的畸特状态,进行社会文化原因和创作心态上的解构,指出其在创新和探索过程中的稚僵特征及其成因。 Summary This article,taking quite a few TV plays with a "chatting and teasing style"taken around the year of 1994,its corresponding scripts similar to "riffraff literature"in style and the creative method of"juggling with life"for example,makes a deep analysis of the present-day status of "playing with…"in the field of theatre,especially ofthe modern theatre,and meanwhile,makes a profound dissection of the abnormal state different from that in modern drama with a "cynical style"in both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cause of its formation and the authors′psychology when creating,and points out the naive and rigidfeatures in the process of its originality and exploration and the cause of its coming into existence. 1994年中国大陆电视剧制作最重大事件之一,是由《编辑部的故事》等剧的成功带来的对“侃涮风格”过分预期和满注满押,由此产生的《海马歌舞厅》步了《爱你没商量》的后尘,过度的炒作和盲目的自信又加强了这种戏剧性的对比。一时间,侃涮者被别人侃涮了,尖刻的批评夹着讥刺出现在大小报刊上。然而,具有开创意识的艺术家们虽输未败,执着地进行着编剧、导演和制作上各个细部的实验,不久又推出了长达100集的《京都纪事》的后30集和前后将长达120集的《我爱我家》。尽管这两部电视剧播出后也遭到一些非议,但象《我爱我家》那样有意识地借鉴世界电视剧创作的制作的经验,调动一切有限的资源,进行一次性拍摄的“情景喜剧”的实践,是需要艺术魄力和工作激情的。就如出演“家”中的长子贾志国的杨立新所说,“作为情景喜剧的《我》剧,节奏差一点儿,痒痒的程度不到位,观众就不笑,只要该笑的地方观众不笑,戏就瞎了。灯光下的演员一边要顾及拍摄的机器,一边要顾及观众,再加上这活儿不熟悉,心情复杂神经绷紧,不要说到位不容易,而且很容易出错。况且进度逼着,几乎要一步到位。”①所以拍成今天的模样,真是非常地不容易。 在这里,一个人们已有所感悟但尚未深入分析的艺术哲学和文化哲学问题,在实践中提了出来。这就是一个“玩”字。如果神经绷着,按戏剧原理一板一眼,怎么可能产生《我爱我家》这样的情景喜剧? “玩”是近年来文艺界和大众生活中最热门的词语之一。“玩电视”、“玩××”成为似真似假的时髦话。但一般人或者把这个带有玩世不恭意味的“玩”字用于玩世不恭,或者反过来把它等同于玩世不恭来鞭笞许多带有先锋性和实验性的艺术创作。这一切都把问题简单化了。 “玩”是什么?即是“戏”也。“戏”这个字本身即用于表达“玩”的意思——游戏,戏弄等等。并非巧合,英语中的“play”也同时有“戏”和“玩”的双重含义。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电视剧创作过程中,那怕是夸张而自嘲地提出“玩”的问题,也标志着一种进步。许多与海外艺人合作过的演员都有丛珊们的感受:那些举手投足皆有定相的中国舞台观念,恰恰是法国人最忌讳的,他们总说:放松、放松、再放松……有着“中戏”4年学院理论和8年表演实践的丛珊一旦踏上法国的舞台竟不会演戏了。②表演是如此,剧作也是如此,“皆有定相”的题材和结构已不适应观众的要求,同时,放松再放松成为开拓和创新的心态前提。 在这种背景下,“玩”成为消解刻板模式、突出创造主体和沟通创作者与观众的重要机制。近年来在荧屏上汇为大观的游戏型电视剧和观众参与的游戏节目,看似是互不相关的两类节目,其实在“玩”这一点上正是相通的。 “皆有定相”的题材和结构已不适应观众的要求。这一点对戏剧表演是如此,对戏剧创作也是如此。 “玩”,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果想当然,那么一定会认为“玩”很容易,只要放松或放任一下就行了。但是,请观察一下那些游戏节目,参加游戏的观众竟然排排坐,乖乖地听从主持人的指挥,挥挥手喊喊节目的栏名,一点玩的样子也没有。《正大综艺》一开始就用权力主义的观点把参加者分成两个等级,一边叫嘉宾,主持人谦卑地连呼×老师,另一边是暗衬的大众,有时充作主持人讲幽默话的对象;主持人在这个一点也不好玩的格局中,内心的视点只可能注视自己在这种严肃关系中的“定相”,哪儿会有游戏节目的玩劲?年青的主持人讲一句看一句边上的长者(也是“老师”!),更是“玩”兴全无。主持人走马灯似地换而节目日渐冷落,原因之一就是这种与游戏节目相悖的“一本正经”。我们的许多喜剧片大致也有这种情况,心想“玩”但未必玩得起来。 “玩”,恰恰需要一种气质,一种对人生世事的洞达的心境。然而,另一种与上文分析的“玩”,貌似而神离的“玩”却伴随着滋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