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朱总理最关心的是什么事,朱总理说他日夜都想着农民增收。朱总理还说,只有农 民增收这个事最大。很多人都在研究农民增收这个头等大事,我的看法是: 每给农民松一个绑,国民经济就有一次大发展,农民收入就有一轮高增长。改革开放以来 ,我们给农民松了三次绑。 第一次给农民松绑是80年代初期,允许农民“分田单干”。这一次松绑,把农民从人民公 社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农民获得了有限的生产自主权,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第 一次解决了中国人吃饭的大问题,并且农民首次有了剩余,有了现金积累。第二次给农民松 绑是80年代中期,允许农民“离土不离乡”——发展乡镇企业。这一次松绑,把部分农民从 土地上解放出来,在乡镇所在地发展加工业、建筑业、饮服业等,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创业 积极性,乡镇企业很快成为国民经济的半壁河山,第一次结束了新中国商品短缺的历史,一 部分地方和一部分农民也先富了起来。第三次给农民松绑是1992年邓小平南巡发表讲话,允 许农民“离土又离乡”。这一次松绑,把有寻求新的发展机会能力的农民从农村解放出来, 让农民在全国的范围内、几乎所有的领域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发展机会,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 发展积极性,一亿多农村劳动力异地就业,沿海劳动密集型产业突飞猛进,大城市经济圈高 速扩张。农民非农业收入超过了农业收入。 改革开放二十几年的实践证明,每给农民松一次绑,就是一次生产力的大解放,国民经济 就会有一次大发展,农民也在国民经济的大发展中得到更多的实惠。 现在,套在农民身上的绳索不是没有了,而是还有很多很多。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再松四 绑 。 第一绑,取消农民离开农村和进入城市的一切收费。现在,农民离开农村要办五证、交七 费:有身份证、未婚证、计生证、毕业证、待业证,每个证都得交几十元钱;此外,还要交 两费,一是计划生育季度妇检保证金,二是公粮水费、三提五统保证金。农民要办五证、交 七费,少则500元,多则几千元。 农民来到城里还要办证、交费。有暂住证、健康证、就业管理费、治安保护费,还有企业 收取的保证金。把这些办齐,少则500元,多则上千元。 这些歧视性的政策和不合理收费极大地阻碍了农民就业和农民增收,这些“野蛮的东西” 不应该带入21世纪。 第二绑:取消对农民休耕的限制政策。现在,农民有生产经营的权利,但农民没有不生产 经营的自由。世界上如果有明知亏本,但又不得不做的买卖,那可能就是中国政府和中国农 民之间的买卖了。种田明知亏本,那就不种好了——休耕,没有收成也就用不着交税费,这 是 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中国农民还没有取得这个天经地义的权利,更有甚者,还找农民收取土 地闲置费。这实际上是强制农民无偿或低偿提供劳动和生产低价的农产品,为社会提供保障 。这就是农产品多品种、大范围生产过剩,农民增产不增收的根本原因。 第三绑:开通城乡产权交换的渠道,鼓励“资本家”下乡做“地主”,农民进城当工人。 农民愿进城,可是白白地丢掉土地和房产又太可惜了,进城的农民还担心老了以后的生存问 题(社会保障);城里有钱的人希望下乡做地主(办农场、农业企业),但没法取得农地的产权 。如果有一种制度能开通城乡的产权交易,促进各种要素在城乡之间自由流动、交易,那无 疑将大大促进农村经济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大幅增长。 我建议建立“土地金融与社保”制度。其基本内容包括:1、成立国家土地银行和村集体土 地信用合作社。2、将农业税改为农民社会保障税,建立农民个人社保专户,在土地银行系 统设专户管理社保基金。3、将集体的土地股权化后分配给农民,土地的股权可以抵押贷款 ,获取进城发展的本钱。可以用个人土地股权换取个人社保基金。4、与土地股权相配套的 个人社保账户可随个人在城乡社保系统流动。5、土地银行收购、集中土地,交易、开发增 值的经营收益,用于农村的公益事业或转为社保基金。 第四绑:农民的事,让农民自己作主。我们总以为比农民聪明,其实不然。民办学校管理 权上收,由公办教师取代民办教师,由村民和教育系统双重管理变为教育系统垂直管理,结 果怎么样呢?农村的财务管理权上收到乡政府里管理,结果怎么样呢?最近几年,各地大搞结 构调整,“逼民致富”,结果怎么样呢?前些年,各地给村里派书记、村长,结果怎么样呢? 大量的事实证明,我们伸手管农民的事,比农民自己管差得远,且成本高出许多倍。 二十多年的改革实践证明:政府知难退出的领域,农民一进入就柳暗花明。从人民公社到 分田单干,从计划种植到市场导向,从政府包办到个人承包,都说明这是一个真理。 给农民松绑,就是解放农民,解放农民就是让农民逐步享有同等的国民待遇,即同等的民 主权、税赋权、社会财富占有权、迁徙权和人身财产保护权。解放农民就是解放最大的生产 力,就是农民增收的最有效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