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诞生至今已经超过一个世纪。作为一种社会存在,关于电影的科学研究同一切既存的科学现实一样,存在着两大分支:一是电影科技,一是电影的社会科学。比较而言,电影的社会科学似乎更为活跃:在理论与历史两大方面,这种发展的标志是电影历史、电影美学、电影哲学、电视社会学、电影符号学、电影文化学等等。令人遗憾的是,电影教育学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电影本身的发展以艺术为主要的存在形式,致使理论家们将其归入文艺体系,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电影的艺术本性上;二是电视诞生之后,人们在传播文化的系统意义上的研讨电视,并确立了电视教育的理论地位,从而使理论家忽略了电影与电视之间的联系。显然,这里出现了概念的歧义,即广义教育与狭义教育,引伸到我们论述的命题,便是广义影视教育与狭义影视教育。 在旧有的关于教育的解释中,往往注重两个方面,即“培养新的一代”和“传授知识的过程”,同时,又将这两个方面确定为对儿童、青少年实施教育的目标。这明显是指学校教育,而教育概念在实质上是包括广义教育即教育的社会化变异形态和狭义的教育即特指的学校教育两个方面。显然,教育体系由社会教育与学校教育两大系统构成并表现为;一切意识形态领域中的宣传、文化、文艺、传播等部门在实现自身多功能价值的同时,也体现出教育的功能;一切与从幼儿园到大学所形成的学校教育有关的教育部门,担负着人类文化全面继承与发展的教育任务。前者是广义教育,后者是狭义教育。在电影与电视对人类产生强大影响的社会中,怎样在一种文化机制的意义上界定广义教育——广义影视教育呢? 在电影理论中,不管是西方或东方的理论家们,谁也没有否认电影作为艺术的教育功能,但电影作为单独的教育体系,虽然也有科技影片等,却终未形成自身独存的价值。电视问世之后,旧有教育体系的两大方面却出现了新的形态:广义教育的各个方面都在电视中寻找到新的位置,诸如电视新闻、电视文艺以及其它一切通过电视媒价所进行的传播,均为教育构造了新的形式。而狭义教育的各个方面,又以视听媒体为中介,形成了新“学校体系”,如电视大学、网上学校等。问题在于,这里的广义电视教育形态除了载体的物质材料不同之外,与电影的既存现实并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从电影艺术、电视文艺及其一体的视角观察时,二者的相近更为明显。尽管电视并不全是文艺节目,但电视中非文艺节目的艺术化倾向却是显而易见的。这样,我们就有理由认为,在广义教育的前提下,广义的影视教育是具有一体化特征的。那么,广义影视教育及其对影视观念的文化影响的状态如何呢? 诚如上述,广义影视教育与广义教育是相通的,只不过是广义教育通过电影、电视形式达到完成形态时,才认定为广义的影视教育。它在电影、电视形态中主要包括新闻电影、电视新闻、电影艺术片、电视文艺片及其它有关的电影、电视形式。据统计,早在1983年日本的电影观众已达1.7亿人次,1984年美国电影观念为12亿人次, 中国的年度统计数字均为数十亿人次以上。至于电视的收视率,更是高得惊人,以直接贴近教育命题的青、少年为例,西方发达国家儿童看电视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接受学校教育的正规的上课时间。一位美国学者指出:“对于儿童来说,从他们很小的时候起,电视就已成为不可缺少的伙伴。到高中毕业前,美国学生用来看电视的时间总计可达二万四千小时,而他们上课的时间只有一万二千个小时。”(注:丁·库尼《儿童影视的未来》,载《今日美国》1984年9月6日)可以想见,在一代新人的成长过程中,影视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在儿童的身心发展历程中,影视对他们的智力开发,审美情趣、道德观念、法律意识、社会责任感以及生活常识、处世哲学等都程度不同地成为推动性因素。以中国儿童为例。80年代中期之后,全国各影院、电视台陆续播放了一些国外的科幻片,这些科幻片虽然在迎合儿童的打斗心理上存在着一定的偏颇,但关于未来科学的幻想则以广义教育的形式渗入中国儿童的心灵,诸如外星人、宇宙空间意识、能源危机意识、机器人与人的关系、生物人等一系列有意义的课题已成为儿童思维中的潜在的积极因素。这一事实,成为广义影视教育的有探索意义的“个例”。这种教育呈现出全社会性、开放性、非强制性并赋予人以新的社会化程序观念。这种教育也有负面作用,比如武打片、功夫片,在迎合儿童心理的意义上就存在着不足。当然,从人本心理上看,儿童需要一种嬉戏,一种发泄也是既存事实。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广义影视教育对人类文化发展的影响是深刻而广远的。作为一个系统,在一种文化机制的意义上,广义影视教育绝不仅仅有益或有害于儿童,而是涉及社会各个层面的泛文化形态。它表现为不是教育的教育本体,不是人本心理的人体心理,不是社会政治的社会政治;不是行为规范的行为规范;不是道德伦理的道德伦理。如此等等,在大文艺与影视形式之间,这一切都是相通的,而尤以影视艺术为立足点,它的自身价值又表现为以情感为中介。但“情感中介”对于任何种类的艺术及其在文化意义上的教育渗透都是合适的,所以,要确立广义影视教育的理论体系,必须在“情感中介”的前提下,探讨属于电影与电视独特层面的属性,且以影视艺术为主要的观照对象,才能在宏观与微观相统一的意义上解开这类理论问题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