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24日, 在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朱其铠教授(中国水浒学会常务理事、学术委员)和周波副主任主持下,举行了“为什么要重拍一部弘扬英雄主义的新《水浒》电视剧”的学术报告会。主讲人是中国水浒学会执行会长、湖北大学的张国光教授,由他讲的这个问题是当前文艺界、新闻界关注的焦点,所以他的讲话特别受到关注,在近三个小时的报告会上,全场不断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一个与胡适《水浒》观相对立的新《水浒》学派的形成 张教授之所以著名于学坛,是因为他文史兼攻,著述宏富,勇于创新,敢于争鸣。他历来自称是一个“褒孔派”,而又执着于《水浒传》的研究。曾被评为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获人民教师奖章。又于1993年荣获全国师范院校优秀教师奖一等奖。并获剑桥国际传记中心赠予“20世纪杰出成就(文史类)银质奖章”。他研究《水浒》是以金圣叹和《金本水浒》“翻案”为起点,正如他研究《红楼梦》是以高鹗及高续本后40回《红楼梦》平反“为出发点一样,都具有重大的创新意义。 在《水浒》领域张教授创立了“两种《水浒》”(即划清鼓吹投降的《忠义水浒》,与歌颂农民起义的金圣叹评改本《水浒》的界限)之说。他认为:杰出的思想家金圣叹在1641年把由100 回本《忠义水浒传》扩充而成的120回本《忠义水浒全传》删节为70 回本《水浒传》本是出于进步的动机;而胡适却武断金圣叹之评改《水浒》,是出于主张斩尽杀绝明末农民军的罪恶目的,以致金圣叹从五四以来,一直被人们诋为“反动文人”。又由于他竟把标志中国小说理论高峰的金圣叹《水浒》评,视为“八股文法”,而一概予以删节,殊不知金本正文与金批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如单单删去金批,必然会导致《金本水浒》的一些内容难以索解。解放后我国整理出版的71回本《水浒》就是因为误从胡适的谬说,而把金本宋江的形象给歪曲了。 胡适的又一错误,是他对早已被金圣叹淘汰了的《忠义水浒全传》特别重视,还为它写了颇有好评的序言,《水浒》领域的投降主义思潮从此开始泛滥。胡适这一系列的错误观点,统治我国学坛历40余年之久。直到1964年4月, 为金圣叹翻案的张国光先生的力作:《金圣叹是封建反动文人吗?》一文在学部综合性月刊《新建设》上发表,才标志着我国《水浒》领域一个新学派的呱呱坠地。张文的基本观点,可用八个字概括:“两种《水浒》,两个宋江。”他认为《水浒》研究,应以版本研究为基础,而《水浒》的版本,按思想内容分只有两类:一类是早期的100回、120回的《水浒》,它们塑造的宋江实质是一个大投降派。而1641年出版的金圣叹批改本,则把《忠义水浒》改造成了宣传把起义斗争进行到底的教科书。其中的宋江等人也一变而成为了人中俊杰和反封建的义士。 由于张先生此文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作,因而在当年就招致了《光明日报·文学遗产》、《新建设》、《历史研究》等大报、大刊的围攻,但世界上的事物是复杂的,张先生为金圣叹辩护,表面上看是很右的,但是他直接断定《忠义水浒》中的宋江,实际是一个大投降派之说则明确地显示了他是站在左的立场上(这个左字不带引号)写这一翻案文章的。 二、一个反对“文革中”评《水浒》批宋江运动的典型事例 也正是由于张先生对于他提出的《水浒》“双两说”坚信不疑,因此在1975年9月,即评《水浒》批宋江运动开始之际,即投稿给武汉、 北京报纸,强调鲁迅很早就赞扬《水浒》是反抗封建政府的书,而毛主席更是一贯肯定《水浒》,称赞宋江的,这是因为他们当时读的都是《金本水浒》,而毛主席批判的“投降了又去打方腊”的宋江和鲁迅批判的“大军一到,便受招安”而招安以后,还要去充当宋王朝鹰犬的宋江,都不是金本中的宋江,乃是《忠义水浒》中的宋江。为此,张先生向中央报刊呼吁过去鼓吹投降主义的《忠义水浒》早在300 多年前已被淘汰了。今天,若再对它开展全国性大批判,岂非马后炮?在那样的时代,张先生却敢如此直陈所见,无怪当时要被某些人视为“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了。 三、鲁、鄂诸省市学者联手为《水浒》和宋江恢复名誉 张国光先生说:早已在“文革”后期,《水浒传》已经被打成“反面教材”。它之所以能够在80年代逐步恢复其“古典名著”的地位,这首先得归功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而多年以来,作为《水浒》英雄的故乡的山东省的专家学者和广大群众,对《水浒》的深厚感情尤其使全国《水浒》研究者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还说,湖北省《水浒》研究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和长期担任水浒学会顾问的原省领导、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的韩宁夫同志等的关怀和指导分不开的。 1992年他在湖北组织的孔子思想与民族文化讨论会就是由韩宁夫同志主持并致开幕词的。张教授还说:近十年来,自己已踏遍了山东山山水水,尤其是1993年他参加了梁山举办的《水浒》国际文化节以后,使他认识到了《水浒》文化资源的蓄积深厚,真是一个无尽的宝藏。他还回忆去年12月他在济宁师专,作了题为《为澄清80年来在《水浒传》的研究、出版、改编和评论工作领域的混乱现象而论争》的学术讲演时的盛况,以及他和该校师生所建立的学术友谊。他还说:全国性的《水浒》讨论会已经举行了6次,而山东和湖北两省都各举办了2次,仅此就说明了这两个省是一直走在全国《水浒》研究前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