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前沿科学群的洇渗与现代美学思维方式的变革

作 者:
艾斐 

作者简介:
艾斐 山西省社科联

原文出处:
学术论丛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B7
分类名称:美学
复印期号:1999 年 0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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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前沿科学群对美学创造机制和创造过程的洇渗,乃致美学思维方式正在发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变革。这种变革,带有连锁反应的性质,必将不断地产生辐射效能,实现自然科学与美学创造的全方位碰撞与交融,而这种碰撞与交融的过程,实际上是前沿科学群与美学、文学和艺术学科在高度分化基础上的高度综合。这体现了现代科学与美学实现新发展的重要特征。有鉴于此,在科学与美学——文学之间建立密切的联盟,从科学的方法论中觅求实现美学——文学思维的当代方式的变革力量,已经不可回避地成为当代美学——文学的题中之义,成为能否为美学——文学的当代思维方式注入新的活力,并使其实现新的拓展和达臻新的高度的重要一环。

      一

      面对“三A革命”、“第三次浪潮”的冲击, 为了适应和促进人们的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的转换和变迁,我们的美学——文学就必须有新的思维方式,我们的美学——文学家就必须有新的智能结构,我们的文学创作、文学研究和文学理论批评,就必须自觉地由封闭体系趋向开放体系。在这里,“开放”既然是作为一个体系,那就必然要包括很多内容,但就文艺研究和文学理论批评的方法论而言,最急需和最主要的,就是自觉地向自然科学靠拢,比较娴熟地在文艺研究和文学批评中融入现代科学前沿最突出的科学群,同时也要有选择地引进一些对我们有积极意义的现代西方批评流派的批评方法,真正以开放的眼光和开拓的手段,观异域之胜景,取它山之金玉,补自己之营养,弥自己之不足。

      在文艺研究和文学理论批评的观念和方法上,为什么要向自然科学靠拢呢?这是因为近几十年来,自然科学的发展迅猛异常,新的观念和新的方法层出不穷,而这些新的观念和新的方法,又与现代社会生活和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思想特点紧密相连着,成为现代社会生活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它也就必然要影响到文艺学,影响到文艺批评和文艺创作。例如模糊数学、熵增理论、符号论,特别是科学前沿最突出的科学群,即系统科学(sestems)、信息论(informatics)和控制论(cybtrnetics)等, 就是以其与现代社会生活的密切关系和对现代思维方式和思想特点的强烈影响,而不可抗拒地渗及文艺领域的,并且已经和必将更进一步地对文艺研究、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产生积极的影响。据统计,自1930年以来,国外社会科学的定量分析,约占具有重大进展的全部研究成果的六分之五,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自然科学所提供的数学模型和思维程序,越来越多地取代了那种文艺研究和创作思维过程中的机械性和重复性的劳动,电子计算机越来越成为对文艺现象这一“灰色系统”的数量关系进行计算的有力工具,现代社会的生产高度综合发展和各门科学之间的互相融合渗透,也必将越来越有赖于自然科学所提供的新观念和新方法,否则,许多事情就无法处理了,文艺也很难再继续胜任它所担负的时代使命了。

      这说明,把自然科学研究中的一些新观念和新方法引入文艺学领域,实在是一个历史的必然。

      就拿热力学中的“熵”理论来说吧,在丰富文艺学的方法论上,就很有积极意义。在工程热力学中,为了计算热量,需要有一个广度因素,“熵”就是代表这个广度因素的。当然,在特定的情况下,“熵”也可以理解为热荷。这样,热量的计算便可采用与功量的计算完全对称的方法。以温度作为纵坐标,以“熵”作为横坐标而形成的温——熵图,就成为工程热力学中用以计算热量和分析热量的重要工具。有了这个工具,只需拿

      

      这个积分公式一套,即可求得其具体热力学过程中加入或放出的热量。“熵”在工程热力学中的用途很广,除了可求热量外,还可以根据“熵”来判断可逆过程中热量的传出或传入:如果“熵”增加,热量传入物体;如果“熵”减少,热量传出物体。有了理想气体的熵的计算法,就可用来计算定容过程和定压过程中状态参数“熵”的变化,并从中得知,在定容过程中和定压过程中,“熵”与温度的函数关系均为一个对数曲线。

      “熵”在工程热力学中的计算热量和判断可逆过程中热量的传出或传入的原理,同样适用于文艺学,适用于文艺理论批评和文艺创作。既然热作用量(即热量)可以用一个强度因素(温度)与一个广度因素(熵)的变量的乘积来表达,那末,一种文艺现象的内涵与外延、一部文艺作品的社会影响的渗洇式的扩大、一个艺术典型的魅力的叠印式的勃舒等等,都可以用“熵”来进行准确的计算和确切的表达了。例如,我们在分析和评价《奥赛罗》、《高老头》、《复活》、《母亲》、《家》、《雷雨》、《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暴风骤雨》、《保卫延安》、《创业史》、《三里湾》等作品的社会功能时,就可以把这些作品本身作为一个强度因素,而从“熵”(广度因素)的理论观念出发,用“对不确定性的解除”含义将这些作品的社会功能加以量化,并从这个量化过程中得出准确的合乎实际的结论。再如,我们要研究和分析阿Q、 闰土、祥林嫂、吕纬甫、子君和涓生这些鲁迅小说中的艺术形象的典型意义,眼光也就不能只盯在这些作为“强度因素”的人物身上,而必须把这些人物看作是一种生活和艺术的熵增现象,只有这样,才能准确地测定出这些艺术形象的典型意义的广泛性。

      强度因素是具体的,是可以感知的,而广度因素(不确定性)则是抽象的、不能触摸的,打个比方说,强度因素犹如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而广度因素则是由这滴墨水渐渐洇渗而淡出的整个宣纸。《奥赛罗》、《复活》、《母亲》、《家》、《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创业史》、《乔厂长上任记》等作品和它们所产生的社会影响,阿Q、闰土、 祥林嫂、吕纬甫、子君和涓生等艺术形象和它们在生活中、艺术上所具有的典型意义,就正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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