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同志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历史贡献

作 者:

作者简介:
陈立旭,男,1954年生,博士,当代中国研究所副研究员。(北京 100009)

原文出处:
浙江学刊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A2
分类名称:毛泽东思想研究
复印期号:1999 年 0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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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以大无畏的气概推动了党中央领导班子人事调整,为三中全会的召开奠定了组织基础

      粉碎“四人帮”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当时党中央一些领导人坚持错误的主张,继续沿用了“四人帮”横行时期批判邓小平的口号,似乎邓小平第三次被打倒已成了历史定案,让邓小平重新出来工作不该再被提出。当时党中央的组织、领导状况和党的政治气氛,也使得党内许多同志在这个敏感问题上不致或不愿冒与当时党中央领导唱对台戏的风险站出来说话。在这种情况下,陈云同志以大无畏的气概带头两次提出让邓小平重新出来工作。1977年3月13日陈云向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海代表团提交书面发言,在发言中指出:“我对天安门事件的看法:(一)当时绝大多数群众是为了掉念周总理。(二)尤其关心周恩来同志逝世后党的接班人是谁。(三)至于混在群众中的坏人是极少数。(四)需要查一查‘四人帮’是否插手,是否有诡计。”“邓小平同志与天安门事件是无关的。为了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需要,听说中央有些同志提出让邓小平同志重新参加党中央的领导工作,是完全正确、完全必要的,我完全拥护。”(注:《陈云文选》第3卷第230页。)同年3月17日陈云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西南组会议上发言,指出:“时机成熟的时候,让邓小平同志出来工作,我很赞成。”对于陈云的提议,当时党中央一些领导人采取了封锁的态度。但由于陈云同志在党内享有很高的威望,加上他的提议合党心、顺民意,对他的意见是封锁不了的。不久,陈云同志的提议就在党内传开了。党内很多同志以不同方式表示了对陈云意见的赞同,很快就在党内形成了让邓小平重新出来工作的舆论。在陈云同志提议和党内舆论压力下,当时党中央领导人不得不让邓小平重新出来工作。1977年3月,华国锋在中共中央全体会议上讲话,一方面坚持认为天安门事件是“反革命事件”,粉碎“四人帮”后“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是正确的;另一方面又表示,“经过调查,邓小平根本没有插手天安门事件”,“要在适当的时机让邓小平出来工作。”1977年7月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恢复邓小平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等职务。同年8月,在中共十一大上,除选举华国锋为党中央主席外,还选举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为副主席。

      与让邓小平复出的同时,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也开展起来了。这项工作也是在陈云同志的推动下展开的。早在“四人帮”被粉碎不久的1976年11月25日,陈云同志就致信叶剑英并华国锋,转交了黄克诚夫人关于请求黄克诚回北京治眼疾给华国锋、叶剑英的信。陈云在信中说:黄克诚是红三军团的老干部,军队干部对他比较熟悉。解放战争时期他带新四军二师到东北。全国解放后,他在担任总参谋长时参加中央财经小组与我接触较多,曾有几次应我要求调动军队汽车支援河北农田基本建设,感到他是照顾全局的,为人是克己朴素的。他的眼一只已瞎,另一只也很危险,为了治愈他唯一的一只眼睛,请考虑调他回京治疗。陈云的意见被中央政治局接受,调黄克诚回京治疗。这件事,是陈云推动平反冤假错案的开始。此后他从具体事情入手,多次推动平反冤假错案。1977年8月23日他在同遵义会议纪念馆来访人员谈话,回答有关遵义会议等历史问题时提到了刘少奇和张闻天,这在当时是需要一点勇气的。同年9月26日、27日,他应邀两次去中国革命博物馆审查《中共党史陈列》,再次提到了刘少奇,并且指出,所谓刘少奇的“和平民主新阶段”问题,这句话不要再提了,这是见之于文件的。“文化大革命”中对此批得很厉害,我查文件,发现东北局的“七七”决议也有这句话。这个决议是我起草的,但我不可能发明创造这句话。后来问周总理,他说这是一九四六年一月十七日停战令上的话。这就具体涉及到对刘少奇历史功过的评价问题,为他后来提出为刘少奇平反作了铺垫。1978年1月3日,陈云同志就转送胡耀邦关于王鹤寿“历史问题”的来信一事,致信华国锋并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指出:王鹤寿是一九三七年国共合作时我党从国民党监狱中要出来的。在审查党的七大代表资格时,从当时的所有材料看,他的历史是清楚的。建议由中央组织部把他的材料再审查一次,并把他调到北京治病。在陈云建议下,王鹤寿被从外地接回北京,并恢复了党的组织生活(注:《陈云文选》第3卷第233页。)。同年4月24日,陈云就转交曾志关于陶铸历史问题的来信一事致信华国锋并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指出:陶铸是在国共合作后由我党从监牢中向国民党要出来的。此案牵涉到一大批省部级干部,弄清陶铸问题非常必要。建议由中央组织部主持,会同专案组,将全部案卷和有关人员都调到北京,再审查一次。陈云同志率先从几件具体事情入手,提出平反冤假错案问题,在党内产生了重大影响。一方面许多蒙冤被屈的干部*其家属从此敢于向组织提出平反的问题;另一方面,有陈云这样的老同志带头提出平反问题,固守“两个凡是”的人想压制平反冤假错案也压制不了。正是在陈云的推动和支持下,中央逐步开展了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

      邓小平的复出,改变了中央政治局领导班子的状况;平反冤假错案工作的开展,使一大批老干部重新担任了领导职务;而一批紧跟“四人帮”的造反派头目被清除出各级领导班子。这就改变了中央委员会和各级领导班子的状况。这种人事变化,为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奠定了组织基础。

      二、与邓小平一起突破“两个凡是”的束缚,为三中全会恢复党的实事求是思想路线铺好了路

      十年动乱结束后,我们党面临着在思想、政治、组织等各个领域全面拨乱反正的任务。但这一进程受到了“两个凡是”的严重障碍。由于“左”的思想的长期影响和束缚,许多人还不能正确理解毛泽东思想,还不能正确区分毛泽东同志的伟大历史功绩和晚年所犯的错误,还不能从“文化大革命”的指导理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中摆脱出来。因此,党的事业在前进中出现了徘徊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陈云同志与重新出来工作的邓小平一起,突破“两个凡是”的束缚,为恢复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作出了重要贡献。

      在这段时间里,在党内有重要影响的陈云同志利用各种机会讲党的实事求是的传统。1977年6月13日、15日、19日,陈云三次就评弹问题发表谈话,提出对文艺形式、文艺历史、文艺工作者工资政策,要实事求是的问题。他指出,实事求是是党的传统做法,党的老干部的作风就是这样。同年8月13日在中共十一大上海代表团讨论华国锋报告的会议上陈云发言指出:治党要特别注意两点:第一,要对抬轿子、吹喇叭和逆风恶浪袭来时随风倒的人保持警惕。这样的人都不是实事求是的人。第二,要认真做到毛主席历来倡导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样做有助于防止不正之风的横行。有了由高度民主而来的高度集中,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局面才能出现。8月15日,他在上海代表团讨论党章修改草案的会议上发言提议,党章中要加上允许党员保留意见一句话。陈云这些谈话,都围绕一个主题:必须提倡实事求是,必须发扬党内民主以保障实事求是。这些谈话,对党内逐步恢复实事求是的传统,起到了推进作用。

      1977年4月10日,7月16日,邓小平两次提出要完整地、准确地认识掌握运用毛泽东思想的体系的问题,指出:毛泽东倡导的作风,最根本的是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这两条。邓小平的主张,对于突破“两个凡是”的束缚,起了重要作用。在这时,陈云同志以其对实事求是的深刻理解,从理论上系统阐述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配合邓小平共同突破“两个凡是”束缚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1977年9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陈云同志为纪念毛主席逝世一周年所写的《坚持实事求是的革命作风》一文。文章指出:毛主席在我国历史上树立了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作出了许多伟大贡献。我们对毛主席的最好纪念,就是继承和发扬他倡导的党的优良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毛主席倡导的实事求是的革命作风,不是一个普通作风问题,而是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的根本思想路线问题。坚持毛泽东思想,就必须坚持实事求是。是否坚持实事求是,是区别真假马列主义、真假毛泽东思想的根本标志之一。毛泽东长期坚持的革命作风,在我们党内已经形成了浓厚的基础,但也要看到,“四人帮”用主观唯心主义来对抗辩证唯物主义,其流毒之广,危害之大,是我们党历史上所罕见的。今天还有一些领导机关、一些党员干部,主观主义、形式主义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实事求是的不是多了而是少了。报刊上有些文章不懂得区别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字句和实质,用它作为分析具体问题的指南。甚至在一些人中,报喜不报忧、靠说假话办事的恶劣作风还没有根除(注:见《人民日报》1977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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