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芦沟桥事变以后, 尽管大多数传教士只是通过枪声和晚点的火车,以及收音机和报纸了解战事,但华北差会的人都知道在华北地区正是当年的红军在领导抵抗日本人。他们密切关注着日本人战线后面的游击区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主要的情况可分为三种:(1 )共产党的游击战争及其成功的前景;(2)共产党的社会、 政治和经济计划及其民众的支持情况;(3 )“红色分子”“红”的程度及其对中央政府的服从情况。传教士对上述情况的了解及其评价,为当时美国对华政策的讨论提供了参考答案。 1.关于游击战的情况 传教士写了许多关于游击队的报告,一些传教士还知道了共产党的游击战术。游击队扒铁路,破坏电话线,进攻日本人的小巡逻队和运输队,日本就报复离战场最近的村庄。他们认为游击战的战果是微不足道的,“杀死几百名日军要无数次战斗”,而且由于日本人常以焚烧村庄和杀死村民作为报复,游击战给村民造成很大压力。尽管如此,美国公理会传教士胡本德认为,“从长远来看游击战略,将迫使日本在他们占领的所有地区驻扎大量军队,在一个能旷日持久的阶段需要庞大的军队,日本的经济能承受的了这样的负担吗?”这个认为游击战对农民是艰难的,但破坏了日本经济的看法,代表了美国公理会大多数人的意见。 2.共产党在游击区的改革计划及民众的支持。从事过乡村建设的公理会传教士逐渐注意到共产党在日本战线之后进行的乡村重建活动。传教士最先看到的是共产党战士帮助农民。此外,共产党还在全面解决中国社会三种流行的罪恶:土匪、吸鸦片和嫖娼,而这是传教士一直想解决又束手无策的问题。传教士兴奋地看到,在共产党控制的地区,第一件事就是镇压土匪。当他们袭击某个城镇时,总要捣毁鸦片馆和窑子。共产党还改革了农村的土地结构和地租。在临时性救济中,他们给无粮户分发粮食,为那些烧了房子的人建住处。在长期性工作中,帮助农民建立合作社,并为合作社买农具、牲口和种子。传教士赞赏共产党的另一个活动是教育农民,尽管这种教育大部分是政治宣传的。从事教育工作的是数以千计的学生,其中许多是大学毕业生,有些还是公理会的学校上过学的。 通过观察共产党的活动,公理会传教士一致相信共产党得到了人民的充分支持。华北差会的负责人克劳思在一份报告中说:“这是毫不奇怪的,共产党一方面激起了学生的热情,一方面得到了农民的支持。”胡本德说:“总之,这些中国军队要尽一切所能来帮助农民,反过来,他们也得到了民众坚定的支持。” 3.“红色分子”“红”到什么程度。尽管传教士知道游击力量常有进行共产主义宣传的军官和实施共产主义计划的队伍,但他们更倾向于把八路军看成是“国防力量中的所谓共产党成分”,更强调它的非共产党因素,如爱国学生参与共产党的活动,以及共产党和政府的密切联系。有的传教士认为共产党已经放弃了他们严厉的学说,有个传教士甚至说中国共产党不是真正的共产党。 许多传教士相信共产党正和地方和中央政府的代表密切合作,这使他们更确信中国的“红色分子”是些平常的人,不是莫斯科魔鬼力量的代理人。胡本德概括说:“认真考察他们的信仰和实践,我想把他们说成是社会主义者比说成是俄国式的共产党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