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失灵和监管失灵的叠加效应,是金融危机不可回避的原因。有效应对金融危机,则需要独立的监督体系,作为二者失灵的有效补充。Barth J.R.et al.提出金融守护人的观点,认为美国金融市场中缺乏独立的监督者。在我国,国家审计作为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拥有独特的治理优势,正是承担这一角色的功能主体。 一、市场失灵需要金融监管 在金融市场发展历程中,不断发生的金融危机,暴露出市场机制在很多情况下无法有效实施资源配置,触发“市场失灵”。其诱因主要包括不完全竞争、外部影响、公共物品、不安全信息等情况。本文主要从垄断、信息不对称和外部性三个方面,结合我国的经济特点,展开论述。 (一)金融市场垄断与金融监管 根据不完全竞争理论,垄断是金融市场失灵的影响因素。金融垄断不仅存在,而且成为美国金融危机的重要原因。也是我国金融市场结构的特征之一,但是却存在不同之处。 传统理论认为,垄断会损失社会总福利,导致资源配置的不合理,经济的低效率,无法实现社会的帕累托最优。依据寻租理论,为了追求和维持垄断地位,金融市场中的金融机构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而这种代价对于社会总福利,是一种纯粹的净损失。垄断的侧面是庞大的组织机构,大船难调头的现象较为普遍,但其在行业中具有重要的地位,长期的卖方市场下,具备较强的议价能力,单方面合同条款往往对消费者权益有所侵害,影响了社会公平性。因此,垄断的负面效应确实普遍存在于金融市场中。 然而垄断也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以我国金融行业为例,垄断下形成的规模经济,是降低金融市场交易成本的有效方式。与垄断相伴的是雄厚的人力财力物力,较强的专业水平、治理能力、制度建设等,利于抵抗金融风险的冲击,强大的市场控制力促使其在金融行业中拥有更强的研发能力、布局能力、抗风险能力等,利于金融安全的稳定与实现。我国大型国有金融机构的管理层,出于政绩观晋升锦标赛的考虑,存在业绩与政绩的双重目标,拥有落实国家政策,响应政府号召的积极动机。在扶持小微企业、三农领域、绿色金融、灾难捐赠等落实国家政策领域发挥了重要的积极作用。 (二)金融市场信息不对称与金融监管 信息是一种极具价值的资源,能够提高经济主体的效用和利润,在金融市场,信息的作用尤为明显。金融市场的基本经济职能,是使资金从那些因为支出少于收入而积蓄了盈余资金的一方(家庭、企业和政府),转移到那些由于支出超过收入而陷入资金短缺的一方(家庭、企业和政府)。提供资金中介的过程中,信息不对称成了重要的套利空间。 信息不对称是金融市场失灵的重要表现之一。意味着投资者可能面临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从而妨碍金融市场的有效运行。一是信息不对称下的道德风险。道德风险在不同的金融市场有着不同的体现,然而本质都是资金使用权的让渡,出资方需要保证资金的偿还性以及让渡使用权获得的补贴,受资方需要提供具备偿还能力的信息以及足额支付资金使用的成本,金融中介提供了资金渠道甚至资金担保,产生了金融产品背后的刚性兑付问题。在这个过程中,道德风险主要来自受资方对其偿还能力的隐瞒,如银行信贷中借款公司的财务报表粉饰、股票市场中上市公司的虚假信息披露、债券市场借款企业的债券违约,银行理财产品中底层资产的不透明,甚至是极端情况下的非法集资等。这些问题的出现,根源是信息不对称下的道德风险,是金融市场失灵的表象。二是信息不对称下的逆向选择。经济学中经常以保险市场为例,即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这在股票市场、债券市场、信贷市场中也普遍存在。 由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引发的信息不对称,导致了金融市场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的增加。金融监管存在的原因之一,正是缓解金融市场失灵下的信息不对称。在我国,信息不对称具有一定的特点,我国股票市场中,中小投资者占比较大,缺乏专业胜任能,进一步加剧了信息不对称问题。在注册制改革不断推进的趋势下,监管不仅关注加强信息供给者的披露程度,也更加强调提高中小投资者教育等。 (三)金融市场外部性与金融监管 外部性,即经济主体的经济行为对其他主体福利的影响,存在外部经济和外部不经济两种可能。各种形式的外部影响会导致资源配置偏离帕累托最优状态。 在金融市场中,基于市场联动和风险传染的路径,金融市场外部性表现得尤为明显,并且现阶段文献对于负外部性的讨论较多,认为金融风险的负外部性导致了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的发生。金融市场外部性呈现方式和传导路径都较为多样,一是金融行为对金融市场的外部性。如家庭资产选择对金融市场的影响,信贷投入对金融市场的影响等;二是金融市场对国民经济,包括金融通过作用实体经济的资金信贷投入,对国民经济的影响;三是极端失灵情和宏观经济的影响。金融市场外部性,其风险联动,重点聚焦于金融风险与财政风险的交叉效应中。 如果不采取措施来纠正以上市场失灵的问题,那么市场机制无法发挥其职能,并且会给整体经济带来负面影响。因此,金融市场失灵,需要金融监管的介入。金融体系成为严格监管的对象之一。政府对金融市场进行管制主要是为了促进信息的公开披露,以及保证金融体系的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