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运输是英国最大的碳排放源，其中大部分排放来自汽车。2018年，英国交通部发布了更新战略《零之路》，通过推广使用超低排放或零排放汽车并建设充电基础设施来减少汽车的碳排放。 英国审计署高度重视政府利用公共资金的绩效情况，2021年2月，发布了《减少汽车碳排放》的审计报告，主要审计英国政府利用公共资金支持超低排放汽车的普及情况，包括通过充电式汽车补贴提高超低排放汽车占有率所取得的进展，利用政府财政支持建设充电基础设施的情况等。21世纪中叶实现净零排放对世界各国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国审计机关可参考英国审计署的做法，为促进我国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实现助力护航。 一、审计背景 2020年11月，英国政府宣布，到2030年停售仅由汽油或柴油驱动的新车。从2035年开始，只能销售零排放汽车。政府希望到2050年，路上几乎所有汽车都能实现零排放。 英国商业、能源与工业战略部在整个政府范围对实现净零排放负有总体责任，英国交通部牵头制定战略，零排放车辆办公室是一个支持向零排放车辆转型的跨政府部门工作团队。 减少汽车碳排放的目标并不是首次提出，自2011年以来，历届英国政府一直在推广超低排放汽车。为了实现此目标，英国政府必须让消费者相信，这些超低排放汽车是汽油车和柴油车的可靠替代品，价格实惠、车型多且充电便利。这就需要多方面共同努力，才能让消费者有信心和能力购买超低排放汽车。 为此，英国政府提供了财政支持，如以补助金形式帮助消费者购买电动车，并为安装充电桩提供补贴。零排放车辆办公室负责制订补助计划和管理补贴。截至2020年3月，已经花费了11亿英镑，其中10亿英镑用于充电式汽车补贴、9720万英镑用于安装家庭、工作场所充电桩等。除了直接财政支持外，政府还为低碳排放汽车提供较低的车辆消费税和公司汽车税。 针对减少汽车的碳排放，英国审计署审计了以下内容：一是通过充电式汽车补贴提高超低排放汽车占有率所取得的进展；二是利用政府财政支持建设充电基础设施情况；三是截至目前，超低排放汽车销售的增加对英国汽车碳排放的影响。 二、主要审计结果 （一）补贴所产生的溢出效应无法证明 由于缺乏关于汽车碳减排具体里程碑的综合计划，导致公共资金提供的价值不确定。政府相关部门无法证明支出的资金物有所值。虽然零排放车辆办公室已评估充电式汽车补贴的变化对市场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无法清楚地证明10亿英镑支出对超低排放汽车增长的累积效应。虽然该办公室和交通部定期分析充电式汽车补贴对消费者的重要性以及对补贴进行更改的潜在影响，然而，他们没有证明补贴在其使用期限内所产生的溢出效应。 （二）地方当局充电基础设施建设缓慢 自2011年以来，英国政府一直与私营部门和地方政府合作，支持充电基础设施建设。零排放车辆办公室未量化其使用公共资金在整体充电基础设施上想要实现什么目标，这就很难确定公共投资产生的价值是否符合最初预期。该办公室也未充分关注充电桩的便利性。在2017至2018年、2019至2020年间，该办公室共拨款850万英镑，帮助地方当局支持安装路边充电桩，但地方当局的实施一直比较缓慢，近三年来每年都有近三分之一的预算未使用。 （三）汽车转型管理面临挑战 自2011年以来，乘用车的碳排放量减少了约1%，低于英国交通部的预期。自2016年以来，新车的平均排放量开始逐年上升，2016至2019年间总共增加了6%。而英国政府已承诺在2050年前实现汽车净零碳排放。此前在政府的计划里，没有定期为市场增长和碳影响设定中期里程碑，导致进展缓慢。英国审计署发现许多问题都与零排放汽车的转型管理有关，政府仍需应对以下风险和挑战。 跨政府行动不足。零排放车辆办公室、英国商业、能源与工业战略部和交通部之间虽然存在良好的工作关系，有着共同的目标、共享数据并协调关键政策，然而，中央各部门、零排放车辆办公室和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不够紧密，对国家和地方战略缺乏共识。 需要更广泛的涉众参与。向零排放汽车转型需要汽车制造、研究和投资等私营部门以及消费者行为改变等，还涉及其他领域，例如清洁空气和对电网的影响。 减少不确定性。政府的基本计划（包括财政支持）缺乏长期确定性，有时会阻碍投资规划。 资源和能力不足。零排放车辆办公室的能力面临压力，该办公室的治理、风险管理和控制框架需要改进。 三、审计建议 汽车摆脱传统燃料涉及消费者、燃料供应商和汽车制造商等诸多方面的重大变化。负责这一转变的政府部门需要适当的技巧和能力来监测和支持所有必要的变革。这些部门需制订更清晰详细的计划，并开发更具针对性的方法来破除在全国范围内实施汽车转型的潜在障碍。针对前述审计结果，英国审计署提出如下审计建议。 英国交通部和商业、能源与工业战略部以及零排放车辆办公室三方应通力合作，明确设定在实现2050年目标过程中的碳里程碑。定期报告这些里程碑的进展情况，并在进展滞后时采取行动。明确设定从支持汽车市场转型的公共资金中获得的附加价值，以及监测该价值是否已实现。确保转型计划明确需要管理的相互依赖关系，包括汽车行业和充电基础设施公司的投资行为、使用情况与适当的辅助基础设施易获得性之间的联系，中央与地方政府战略的结合，以及对电力系统发电和网络容量的潜在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