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D67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1590(2021)04-032-09 派系的历史可谓悠久,不过关于它的定义,学术界尚未取得共识。其中拉斐尔·扎里斯基(Raphael Zarisk)在20世纪60年代对派系概念的界定,在学术界有一定的代表性。他指出:“派系是政党内部一种明确的组合或集团,其成员具有相同的认同感以及共同目的,并且组织起来期望以集体行动实现自己的目标。”①事实上,派系的出现具有非常深刻且复杂的原因,可能受到社会分裂的影响,也可能由诸如选举制度等政治因素,或者政党本身的结构所导致。政党内部派系围绕政党权力、政党政策、政党领导干部、学说与财权展开激烈竞争,影响政党内部的政治与决策过程。②对派系的存在,传统观点一般认识比较负面,有观点将派系视为政党内的暴力、自私、分裂或暗礁,认为政党会因内部派系玩弄各种“否决游戏”而导致瘫痪。③近来,学界对派系的看法逐渐开始转向,出现了一些较为正面的观点,比如“单一政党如果能够容许内部存在派系的话,那么党内就有可能出现多元形态,派系可以代表党内不同利益,促进选择竞争,从而实现‘党内民主’。”④此外,派系还可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一党独大所导致的负面印象。⑤不过,虽然派系之于政党已属普遍现象,但是不同政党内部的派系程度也有所不同。就台湾地区两大主要政党来看,民进党与国民党就呈现截然不同的特点。民进党的内部结构向来属于权力共治模式,派系长期以来介入政党事务、选举事务以及政治权力其他事务。⑥如此的派系斗争肇始于“党外时期”,当时“党外运动”以“鸡兔之争”为标志,山头林立,意识形态尖锐对立。虽然为实现组党的目标,“公政会”和“编联会”曾有携手,但是建党之后二者很快分手,出现公开化的派系组织对垒。民进党的内部派系结构一直具有“强组织”的特点,采用制度化的方式公开运作。虽然2006年民进党决议解散派系之后有出现一些“弱组织”运作的迹象,但是派系短期之内并无消失可能。⑦派系政治在现在以及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将是影响民进党发展的重要因素。 一、当前民进党派系最新发展状况 自2020年“二合一”选举结束以来,民进党的派系政治变化较大。特别是2020年5月的县市党部主委选举,以及7月党代会进行的中执评委暨中常委选举,民进党内各大派系角逐激烈,其中过程可谓纷繁复杂。经过多重派系间的角力,民进党内派系格局有新的动向。虽然整体而言,党内仍是维持了以“新潮流系”(简称“新系”)、“涌言会”(“海派”)、“英系”“正国会”“苏系”和“绿色友谊连线”六大派系为主,其余派系为辅的基本格局,但是具体派系的基本实力有所变动,一些派系力量削弱,一些派系地位上升,更有个别老牌派系意外回转颓势。 表1 民进党内各大派系基本格局
| “新系” | “苏系” | “涌言会”(“海派”) | “英系” | “正国会” | “绿色友谊连线” | 其他 | |
“立法委员” | 22 | 3 | 5 | 9 | 12 | 2 | 9 | |
县市长 | 2 | / | / | 1 | 1 | / | 2 | |
县市党部主委 | 3 | / | 2 | 4 | 7 | 2 | 1 | |
民进党中常委 | 3 | 1 | 1 | 2 | 2 | 1 | 0 | |
民进党中执委 | 11 | 2 | 3 | 6 | 5 | 3 | 0 | |
民进党中评委 | 4 | 1 | 1 | 2 | 2 | 1 | 0 |
资料来源:作者自制。 首先从“立法委员”的层面来看,“新系”拔得头筹,以22席位居党内第一。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新系”“立法委员”数量与上一届相同,但所占比重有所提高,相比2016年选后的32%,⑧上升至如今的35.5%。“正国会”紧随其后,包括陈亭妃、陈茂松等在内的12人当选“立法委员”,而且“正国会”精神领袖游锡堃本已进入政治暮年,此次却也通过名列不分区名单成功当选,进而担任新一届立法机构负责人。当然,“英系”的表现也令人瞩目,斩获了9席“立法委员”,有蔡英文嫡系陈明文的“子弟兵”蔡易余等人当选。“涌言会”(“海派”)、“苏系”和“绿色友谊连线”就“立法委员”数量而言未拉开差距,分别是5席、3席、2席。“涌言会”(“海派”)当选的是王定宇、林楚茵、庄瑞雄、管碧玲和赵天麟,“苏系”当选的是吴秉睿、张宏陆以及苏贞昌的女儿苏巧慧,“绿色友谊连线”则是何志伟、罗美玲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