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的三重耦合性：价值、效能与路径

       中图分类号：G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57(2021)01-0062-10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并指出，要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加快构建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棺统一的体制机制。①2018年3月13日，《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审议，根据该方案，统筹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发展和旅游资源开发，将文化部、国家旅游局的职责整合，组建文化和旅游部，其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在发展理念、工作方式、产业引导、公共服务等各个方面按照“宜融则融、能融尽融、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原则探索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之路，推进文化和旅游体制机制改革。文化和旅游部的成立标志着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局面的开启，破除了原有部门壁垒，从机构设置的角度确立了文旅融合体制保障、机制互补、职责整合和统筹规划的基本架构。我国地方的行政机构设置也基本遵循中央机构改革方案的精神，设立了省级、市级和县级文化和旅游部门，为文旅融合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制度安排。

       文化和旅游部门的整合，意在实现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达成以文促旅、以旅载文，激发文化的引导力、治理力、生产力，提升旅游文化内涵，提高旅游产品品质，推动旅游高品位、可持续发展，不但要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而且要推动文化和旅游更好地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新期待。文旅的这一整合，被优雅地称作“诗与远方”的结合，引发了人们对文旅融合发展的美好憧憬。

       一、从文旅结合到文旅融合的政策转型

       从政策发展角度看，文化与旅游之间经历了从“结合”到“融合”的政策转型。在此次机构改革前，文化与旅游之间的结合更多的是文化与旅游两条曲线之间的点状结合，并且这种结合更多地表现为具体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之间的合作，所以表现出来的还是经济产业内部的合作。各类政策文件也将各领域的发展范畴和措施做了较为具体的规定。在这个时期，文化与旅游之间是一种较为机械的结合模式。文化部门与旅游部门的合并，打破了文化与旅游之间的体制壁垒，从顶层设计的角度表达了文化与旅游线性融合的需求，也就是以价值观念点、经济增长点、社会效益点、实践路径点构成文旅之间的线性融合并逐步推进。表1能够更加直观地显示出文化与旅游之间从点状结合到线性融合的合作领域、合作模式和合作方式的转变。

       表1 从文旅结合到文旅融合的政策变迁

年份	发文单位	政策名称	内容	意义	领域关系
2001	国务院	关于进一步加快旅游业发展的通知	树立大旅游观念，加强部门协同和地区合作，……完善旅游产业体系，促进相关产业共同发展	强调以旅游为主体的部门协同和地区合作	并行
2009	文化部、国家旅游局	关于促进文化与旅游结合发展的指导意见	打造文化旅游系列活动品牌，开发文化旅游产品，推动文化旅游企业开展合作，积极培育文化旅游人才、规范文化旅游市场经营秩序	加快文化产业发展，促进旅游产业转型升级，满足人民群众的消费需求	结合点：文化旅游产品
2011	国务院	中国旅游业“十二五”发展规划纲要	加快旅游业与文化、体育等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培育形成新的优势领域，完善产业体系	提出了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等产业融合的思路	结合点：部门合作+产业融合
2014	国务院	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	坚持融合发展，推动旅游业发展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相结合；大力发展乡村旅游；创新文化旅游产品	增强旅游发展动力、拓展旅游发展空间	融合点：乡村旅游，文化旅游产品
2015	国务院	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	旅游业主动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把改革创新摆在突出的位置，发挥产业融合作用；培育新的消费热点和实施乡村旅游提升计划，开拓旅游消费空间的内容	提出以培育各类文化资源为旅游消费点，创新文化旅游	隐性融合导向
2016	国务院	“十三五”全国旅游业发展规划	向区域资源整合、产业融合、共建共享的全域旅游发展模式加速转变，旅游业与农业、林业、水利、工业、科技、文化、体育、健康医疗等产业深度融合	推进融合发展，丰富旅游供给，在推进“旅游+”方面取得新突破	融合点：区域+产业
2017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	国家“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	促进文化产品和要素在全国范围内合理流动，促进文化资源与文化产业有机融合，扩大和引导文化消费，提高文化产业质量和效益，发展文化旅游，扩大休闲娱乐消费	提出文化领域内部资源与产业的融合发展，提出文化旅游的概念	融合点：文化内部，文化旅游
2017	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进一步激发社会领域投资活力的意见	推动文化创意产品开发，支持社会资本对文物保护单位和传统村落的保护利用，探索大遗址保护单位控制地带开发利用政策	提出了文化事业社会力量参与的创新发展路径	融合区：文化事业+经济
2018	国务院	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	要实现“旅游+”融合发展，创新产品供给，着力于全域旅游业全面提升	以旅游业发展为核心，提出了“旅游+”的整体性融合思路	线性融合：旅游+
2018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	促进文物旅游融合发展，推介文物领域研学旅行、体验旅游、休闲旅游项目和精品旅游线路	以文物+旅游为主题，提出了文物与旅游的融合路径	领域融合：文物+旅游的领域融合
2019	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	丰富产品供给，促进产业融合发展	深化文化和旅游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断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	融合点：文化旅游消费
2019	文化和旅游部	关于促进旅游演艺发展的指导意见	进一步发挥市场在文化资源配置中的积极作用，加大文化内涵挖掘力度，提高艺术水准和创作质量	发挥旅游演艺作为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载体作用	线性融合：原则融合，价值融合，目标融合，路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