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21 [文献标识码]A 5G促短视频成为互联网生活方式 2018年短视频产业的突飞猛进吸引了许多目光。日活跃用户增长势如破竹，直追综合视频；日均启动次数及日均使用时长均超过综合视频及视频直播。25-35岁人群占比增长趋势显著，内容逐渐多元丰富，与多领域交叉渗透，成为一种互联网生活方式。① 但随着2019年5G商用元年的到来，人们深知此前令人炫目的爆发还都只是前奏。5G网络具有高速度、大容量、低时延的特点，这将导致各行业发生巨大变化。作为成熟的5G应用场景，视频在未来将拥有更广阔的前景。借助5G网络，UHD、4K、8K和120帧等高质量视频内容将受到消费者的欢迎，而VR、AR、交互式视频和基于AI的视频内容接下来会成为热门。付费视频内容还将产生智能分发模式(例如广告)的变化，大数据和AI的使用可以令视频内容定位到合适的受众群体，这将提高整个视频业的收入。
图1 2013-2019年中国短视频用户规模② 作为移动互联网最后一座仍在增长的金矿，Questmobile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短视频总体MAU(月活跃用户数)8.21亿，同比增速32%，与之相比，长视频总体MAU9.64亿，同比增速2.4%，二者差距正在持续缩小，这也是短视频超过手机游戏(MAU6.91亿)、在线音乐(MAU6.58亿)、在线阅读(MAU3.64亿)之后，最后待攻克的一个堡垒。 表1 访谈时间表
| 调查时间 | 调查对象 | 形式 | 时长 | |
| 2018年6月23日 | 抖音 | 用户焦点小组访谈(8人)，线下 | 180分钟 | |
| 2018年7月23日 | 抖音 | 用户焦点小组访谈(8人)，线下 | 180分钟 | |
| 2018年10月13日 | 抖音 | 用户焦点小组访谈(8人)，线上 | 180分钟 | |
| 2019年3月4日 | 快手 | 快手员工座谈 | 180分钟 |
除了用户量，在人均时长方面，短视频也在进一步攻城略地，月人均时长超过22小时，同比上涨8.6%，相比之下，长视频、手机游戏、在线音乐、在线阅读月人均时长同比均在下降，尤其是在线阅读，从11.6小时下降至8.4小时，降幅达到28%。③ 到2019年年底，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协会发布的2019年《中国电视剧(网络剧)产业调查报告》显示，2019年中国短视频用户使用时长首次超过长视频。伴随着5G时代的到来，短视频不仅仅是内容传播的形式之一，也会成为数据时代“叙事视听化、视听叙事化”的社交语言。短视频与长视频的交融共生，将成为发展趋势。④ 公众对于短视频影响力的确信，不只体现在对短视频引发潮流的追捧、对其潜在经济收益的关切上，更体现在对其负面影响的担忧之中。据本文作者观察，以抖音为例，2018年3月之后舆论空间围绕着它的始终是两种话语：“奇迹”话语和“摧毁”话语，前者描述抖音平地惊雷的爆发式增长、快速造星的流量聚集效应、海外扩张的旺盛生命力，后者则痛斥其令人上瘾的技术设计、其暴露的光怪陆离的众生相，其“娱乐至死”的价值导向及对青少年的错误引导——这些担忧最终引来了官方严格的管制。站在技术的转折点上，许多人对短视频都会有类似的疑问：接下来短视频会如何发展？是昙花一现还是会日渐成为网络用户的主要交流载体？用户采纳短视频的意愿如何？本文主要以抖音为分析对象，结合用户访谈，尝试回答这个疑问。 从2018年3月起到2019年3月，研究者对抖音短视频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跟踪式观察，期间进行了数场用户和业界人士访谈，包括围绕抖音使用体验进行的焦点小组访谈——研究者通过网络招募先后联系抖音用户24人，进行性别、学历、居住地配比(确保每组都有男性和女性受访者；确保每组都有本科以下、本科和本科以上受访者；确保每组都有来自一、二线城市和三线以下城市的受访者)，之后分为三组，开展每场为时3个小时的焦点小组访谈。此外，因抖音与快手在短视频产品上有相似性且有竞争关系，为了获得行业洞察，2019年3月，研究者赴快手公司调研，与其员工(公关部门2人，技术部门2人)进行了为时3小时的座谈，了解短视频平台行业理念、运营、用户和技术开发情况。 结合访谈获得的资料和为时一年的使用观察经验，研究者有如下发现： 生存目标与发展目标 2019年，短视频作为一种产业形态还处于不稳固的状态——除了商业模式尚需稳定之外，外部环境的变幻莫测，例如竞争和政策管控的变数，都可能带来生存风险。因此以抖音、快手为代表的头部企业一直在想尽办法发掘自己的正面形象、加固存在合理性，比如努力宣传自身的教育、文化普及、扶贫等价值——在此阶段，生存仍是当务之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