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题提出 作为一种投融资方式创新，政府产业基金被视为撬动社会资本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抓手，但新形势下却出现“基金数量多到位资金少，行政干预多同业联动少，投资意向多项目储备少，阶段参股多跟投直投少，明股实债多股权投资少”等不规范或绩效低下问题。与此同时，为了有效监督政府产业基金发挥作用，解决系列问题，地方政府往往会采取审计方式提升政府产业基金溢出效应。但地方审计机构的双重管理体制造成审计独立性缺陷，并弱化审计对政府产业基金的经济监督职能，无法通过预防、抵御与揭示等功能发挥溢出效应。因此，基于制度溢出效应视角，分析审计制度对政府产业基金绩效影响的内在机制，选择合适的审计制度溢出效应的测量方法，有助于精准诊断政府产业基金的“病理”并科学认识当前政府产业基金发展面临的困境。 二、文献回顾 国内外研究文献集中在政府产业基金作用及其审计、审计制度及其溢出效应以及审计评价及技术分析方法三个层面研究。 第一，政府产业基金作用及其审计研究。文献研究主要集中在政府产业基金对创新的影响及其运行机制、绩效评价等，如主张政府产业基金与私人创投联合投资（Bertoni F.Tykvová，2015）。国内学者董建卫等（2018）肯定了基金阶段参股对企业创新的积极影响，也有学者提出了不同政府产业基金定位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不同（陈菲琼等，2015），而程聪慧等（2018）虽然肯定了政府产业基金对企业创新有影响，但认为并不显著。在政府产业基金评价上，更多采用DEA、直觉模糊、改进的直觉模糊以及神经网络等评价方法。在审计对象上，学者们关注社保基金、扶贫基金等较多，鲜有关注政府产业基金。国家审计署许亚等（2018）研究认为政府产业基金的审计应关注政策目标任务实现、合法合规、基金退出和终止情况以及体制机制。 第二，审计制度及其溢出效应研究。国外审计经历了账目审计、财务审计与绩效审计、常规审计基础上的财政风险预测与评估等历程，英国审计委员会制定公共服务绩效指标强调评估的经济性、效率性和效果性。在制度选择上，主要有审计结果问责制和经济责任审计。在审计作用上，认为管理绩效审计有助于公司并购业绩（Florin Dobre，et al.，2012），具有溢出效应（Charles J.P.，et al.，2014），国家审计有助于降低地方债务风险及促进地方国有企业创新，具体到溢出效应上，张阳等（2017）首次提出经济责任审计制度溢出效应，认为审计促进了财政资金的配置效率，而王雍君等（2018）主张采取创新审计模式，强调审计的信息功能、监督功能应扩展到支出周期的所有阶段。 第三，审计评价或技术分析方法研究。在方法上，主要有基于logistic回归的F-score欺诈模型、支持向量机、审计风险模型及贝叶斯定理和信念函数等。但由于技术的复杂性及数据采集问题，审计方法开始采用DEA分析等简单明了的技术（Sadasivam，et al.，2016）。虽然学者们聚焦探索新的技术手段，但新的方法在实践中的应用比较缓慢（Adrian Geppa，et al.，2018）。在国内，根据变权原理构建了层次变权综合评价模型、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相结合方法、阶段DEA与CCR模型方法，引入了功效系数方法、哈特HSV理论扩展模型和DCF“风险—收益”测量模型等。 三、政府产业基金的审计制度比较 政府产业基金的资金募集来源财政和社会，从国内外国家财政审计的发展来看，主要有账目审计、绩效审计、经济责任审计等审计制度。 第一，账目审计即对国家或者政府机构的账目进行审计，账目审计是财政审计的最初形式，重点关注政府产业基金财政出资的合法合规性。合法合规就要符合地方财政颁布的政府产业基金规范运作管理制度以及基金运作的相关规定，包括基金管理公司章程、议事规则、产业基金的投资决策委员会、子基金退出以及风险控制等对基金资金收支的要求。这一阶段的审计部门通过对政府出资的收支账目进行审计，揭示政府产业基金投资活动中的违法违规行为形成审计报告并发表审计意见。内容包括：财政实际到位资金、社会募资规模、投资行业比例和方向、投资区域比重、投资决策、投资激励与约束、投资退出方式和利润分配等。 第二，在政府产业基金的审计制度变迁历程中，由于政府产业基金资金来源具有财政出资和社会出资的双重元素，基金运行管理者多为体制内的干部，既当“裁判”又做“运动员”，须对干部实施经济责任审计。政府产业基金运行管理负责人离任时进行任期经济责任审计，重点关注“募投管退”及利益分配领域。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要强调健全经济责任审计制度，强调经济监督和政治监督的有效融合，是中国政治体制下强调对执权者外部独立的权力监督机制。从工具实用主义论而言，经济责任审计为干部选拔任用提供重要的依据，是干部选拔的评价工具。因此，就政府产业基金而言，经济责任审计是通过抑制领导干部权力异化行为来稳定基金“募投管退”和利益分配的财政管理体制。 第三，绩效审计是在财政专项资金使用真实性、合法合规性的基础上，对财政专项资金经济性、效率性、效果性和可持续发展性的全面审查。国外绩效审计制度的识别、具体的确认和深入的分析，表达对财政风险的高度关注并改进预算中的成本计算方法，以强化对未来支出的可控性。如美国的部门绩效报告和中期跨领域优先目标、英国的绩效预算、意大利的预算单位“效果—成本”考核等。根据2011年英国《绩效审计手册》的定义，可持续性是一种决定、政策对经济、社会和环境的长期影响的状态。对政府产业基金的绩效审计的核心在于追求最优的财政资源消耗达到要做大做强优势特色产业的预期效果。但政府产业基金绩效审计必须依托财务账目审计，财务审计增加了绩效审计的可靠性。基本流程在于：“确定审计项目、制订审计计划、现场审计和起草审计报告、交换意见、批准并发布审计报告、提交基金管理委员会、衡量审计影响和跟踪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