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台湾民众的中国认同出现了危机,而历史教育的变迁是其关键性因素。历史教育是一种形塑青年知识和意识形态的实践活动,更是培养和塑造青年群体“国族认同”的最佳机制。如何应对历史教育变迁所造成的台湾民众的中国认同危机,正逐渐为两岸学者所关切。本文拟回顾台湾地区历史课纲的调整和变迁的历程,并对历史课纲调整的原因及其影响作一探讨和分析,最后就大陆如何妥善应对提出若干对策建议。 一、台湾地区历史课纲调整和变迁的历程 1945年台湾光复后,为了去除日本殖民教育的影响,国民党当局开始加强中国历史文化教育。1949年国民党当局败退到台湾后,为了彰显其政权的“正统性”和进一步加强对教育的控制,确立了以民族本位为理念的教育方针,在教育中不断彰显中华文化与中华民族意识,使得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在台湾重焕生机。但在两蒋时期之后,从李登辉执政时期开始,台湾地区历史课纲的调整和变迁,受岛内政局变迁与两岸政治对立的波及,渐渐走上了一条与中华文化背道而驰的歧路。 表1 台湾地区历史课纲修订情况表
| 简称 | 实施年份 | 课纲修订情况 | |
李登辉时期 | “88课纲” | 1999年 | “一纲多本”编写模式,“台湾史”首次独立为单元。 | |
陈水扁时期 | “95暂纲” | 2006年 | “台湾史”首次独立成册,但因争议未正式实施。 | |
| “98课纲” | 2009年 | “台湾史”独立成册,采用“去中国化”用语。 | |
马英九时期 | “101课纲” | 2012年 | 维持“98课纲”史观结构,增加中国史学习时间。 | |
| “104课纲” | 2015年 | 基本框架不变,微调部分描述用语,引发争议。 | |
蔡英文时期 | “106课纲” | 2019年 | 消解中国史,按主题改为:台湾史、东亚史、世界史。 | |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 (一)李登辉执政时期的“台湾主体性”教育 1987年“解严”后,台湾社会与文化逐步摆脱威权统治的束缚,朝向多元化发展,台湾教育部门制定的“统编本”教科书因此遭到挑战。在政治“本土化”的大趋势下,台湾的历史教育也开始渗入“本土”研究。1990年李登辉挟着高民意支持度上任后,开始推行“一纲多本”的教科书编写模式,出版界可以根据教育部门制订的课纲自行编写教科书,送教育部门审定后出版。1996年,李登辉再次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后,正式开始进行历史课纲改革,并于1999年开始实施“88课纲”。该历史课纲依“同心圆史观”,以台湾历史为学习历史的起点,“台湾史”首次以独立的章节出现,但仍附属于中国史;课纲删除了“培养中华民族精神”“复兴民族”等字词,还压缩了中国史的学习时间,①其强化“台湾意识”的意图非常明显。 (二)陈水扁主政时期的“去中国化”教育 2000年陈水扁上台后,大力推行“台独史观”。2001年民进党当局就开始进行新课纲的编订工作。新修订的历史课纲中,“台湾史”脱离中国史,首次独立成册;明清两朝的历史则被纳入世界史范畴;主张学生应先学习台湾“本土”历史,进而学习中国史与世界史。②这份历史课纲首次公开即受到广泛抨击,导致课纲修订暂停。2004年连任后,陈水扁重新推动历史课纲修订,因该课纲未完成完整的修改流程,被称为“95暂纲”。随后修订的“98课纲”以“95暂纲”为基础,基本框架不变,于2009年开始实施。以此课纲为依据所编写的历史教科书,有效地配合了陈水扁当局的“一边一国论”,加深了“去中国化”教育的步伐,将“台湾中国,一边一国”的观念“成功地”灌输给岛内学生,形塑了今日台湾青年的历史观。 (三)马英九任内对课纲的“拨乱反正” 2008年马英九上台后,仍沿用“98课纲”,引发了岛内学界与社会舆论的强烈不满与批评。历史课纲因此延迟至2010年才开始修订,新修订的“101课纲”预定在2012年启动实施。由于教育部门课纲小组成员的绝大部分还是陈水扁执政时期的亲绿人士,因此新修订的课纲仍维持“98课纲”的史观结构,仅增加了中国史学习时间。到了马英九第二任期时开始重新修订课纲,但由于绿营的舆论攻击,国民党当局只能微调“101课纲”,进行“错字勘误、内容补正及符合‘宪法’之检核”,将一些媚日倾向明显的表述改为中立用语。该课纲于2014年公布,拟订于2015年实施,此即“104课纲”。但该课纲一公布就立刻遭到陈水扁执政时期的课纲委员、亲绿的教育团体和社运团体、学运团体的抗议,引发了2015年7月的“反课纲微调运动”,最终马英九主导修订的课纲就在各界力量的反对下,以“新旧版教科书并行”的结局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