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发展演变

作 者:

作者简介:
闫斯文,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专业方向:汉语言文字学;武振玉,吉林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古文字、汉语史(吉林 长春 130012)。

原文出处:
社会科学战线

内容提要:

先秦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书、写、录、钞(剿、抄)、誊(腾)、记、纪、载、志(詰、识)、著、编、撰(謨)、削、刊、删、刻、题、画”18个“书写记录”类动词,其中“书”和“著”始终居核心地位。不同时期的“书写记录”类动词成员略有差异,数量总体上呈增多趋势。词义方面,“书写记录”类动词各有侧重,分工明确,词义变化显著。构词方面,从两汉时期开始,复音词明显增多,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复音化趋势更加明显。词义引申是新词的主要来源,而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共同促成了“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发展演变。


期刊代号:H1
分类名称:语言文字学
复印期号:2019 年 0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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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词在句法结构中拥有最强的活动能力,在句法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古汉语动词作为古汉语词汇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做历时性考察可以阐明不同历史时期汉语词汇的发展演变情况,进而管窥汉语词汇整体面貌。本文选取“书写记录”类动词作为研究对象,运用语义场理论,对各个“书写记录”类动词的义位与出现频次进行共时的描写与分析,在此基础上揭示“书写记录”类动词历时演变的脉络,总结其演变特点,探寻其演变原因。

      “书写记录”类动词都具有“施事者运用一定的工具,将一定的文字、记号或用文字、记号表示的内容转移到一定的介质或处所上”的概念特点,据此我们将该类动词分解成以下概念要素:(1)核心要素:转移动作;(2)原型施事:人;(3)原型受事:文字、记号或用文字、记号表示的内容;(4)工具:笔、刀等;(5)介质处所:版、竹帛、盘盂、图籍等。在以上5个要素中,除了要素(1)以外,其他4个要素既可以以主语、宾语、状语等形式出现,也可以隐含在要素(1)中不出现。正是这些概念要素构成了“书写记录”这个母语义场。

      一、不同时期“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共时考察

      1.先秦时期“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共时考察

      先秦时期“书写记录”母语义场有“书、录、记、纪、载、志(詰、识)、著、编、削、画”10个成员,共出现293例①,以“书”为核心成员,其中“书”(224例)的出现频次远高于次核心成员“著”(23例),占有绝对优势。

      

      语法方面,“书写记录”类动词的主要语法结构在此期间都有出现,如“V+NP”“V+PRO”“V+PP”等,但各成员的具体语法功能略有不同,如“纪”是以不带宾语的形式作谓语为主(7例),而“录、编、画”均以带宾语的形式出现,其中“编”还可以带表对象和表介质的双宾语。同时,同一成员的不同义位的语法功能亦有区别,如主要是带宾语,而均不带宾语。

      构词方面,先秦时期“书写记录”类动词以单音词为主,仅有1例同义联合式复音词“编著”,复音化趋势不是很明显。

      2.两汉时期“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共时考察

      两汉时期“书写记录”母语义场有“书、写、录、钞(剿)、记、纪、载、志(詰、识)、著、编、撰(謨)、削、刊、删、刻、题、画”17个成员,共出现1266例②,仍以“书”为核心成员,其中“书”(439例)的出现频次远高于次核心成员“著”(237例),继续保持优势。

      

      语法方面,此期“书写记录”类动词的主要语法结构还是沿用先秦时期的,但具体成员的语法功能、所搭配的宾语和介词结构较先秦更加多样,如“纪”与先秦时期不同,此期是以带宾语的形式为主(45例)。又如,此期可以直接以表记载处所的著作篇名作宾语。再如,此期可以带表结果的介词结构。

      构词方面,两汉时期虽仍是单音词占优势,但复音词也有一定的数量,共有32个,出现70例,复音化趋势十分明显。

      3.魏晋南北朝时期“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共时考察

      魏晋南北朝时期“书写记录”母语义场有“书、写、录、钞(抄)、誊(腾)、记、纪、载、志(詰、识)、著、编、撰(謨)、削、刊、删、刻、题、画”18个成员,共出现488例③,以“著”为核心成员,其中“著”(108例)与次核心成员“书”(107例)的出现频次仅相差1例,优势并不明显。

      

      构词方面,在承接两汉时期所产生的复音词的基础上,此期复音化趋势更加明显,不仅产生了许多新的复音词,而且出现频次也有所提高,共有38个,出现74例,同时各成员的构词能力也明显增强,如始见由“书、写、刊、题”等成员构成的复音词,构词方式以联合式为主。

      二、古汉语“书写记录”类动词的发展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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