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87(2018)03-0025-10
近年来,在香港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关于香港经济衰退的话题成为研究者关注的重要问题。①②尤其是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推进之际,香港的经济能不能成功实现转型变得更为重要。从已有研究成果来看,香港经济转型这个问题具有显著周期性特征。众所周知,香港经济增长的成就曾经举世瞩目,作为亚洲四小龙的一员,其经济发展模式是经济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关注的焦点之一。但是,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日益深入、经济体关系的不断调整以及区域一体化进程的不确定性增强,香港经济增长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纵观香港经济发展历程,其经历过两次成功的经济转型,这也是香港经济一度保持很好发展态势的重要原因之一。香港过去的经济转型已经成功进行,但是其经济转型的现在和未来却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些不确定性使得研究者既要充分考虑香港过去经济转型的经验,又要分析香港现阶段面临的经济发展环境,更要研究香港经济转型中可能面临的困境及成因,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全面地认识香港经济转型,也才能提出更加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从而推动香港经济转型,实现香港持续繁荣稳定。因此,本文试图在分析香港经济发展情况,以及前两次香港经济成功转型历程和特点的基础上,结合现有关于香港经济转型的研究成果,提出基于空间经济学理论分析香港经济转型的合理性,并在空间经济学基本原理指导下深入分析香港经济转型的困境,尝试从空间经济学视角提出推进香港经济转型的对策建议。
一、香港经济转型的相关研究述评
香港经济的转型问题是社会各界关注的重点问题,在此部分,本文将对香港经济转型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并尝试对这些研究进行评述,为后文提出从空间经济学视角分析香港经济转型问题奠定基础。
已有关于香港经济转型的研究成果涉及香港经济转型的各个层面,在所有的研究中,香港回归前后、21世纪初以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前后,相关研究成果相对较多。由此可以看出,香港经济转型始终与外部经济发展环境的改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符合香港小经济体的特征,外部经济的不景气会转嫁到香港,此时香港就要开始思索如何通过经济转型应对这一变化带来的影响。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由于全球经济复苏乏力、香港经济增长持续低迷的影响,学术界对于香港经济转型的关注更加迫切,相应的研究也在增加。
通过对现有研究成果的分析,本文发现以香港经济转型为主题的研究主要涉及以下四个方面:一是香港经济转型的次数,二是香港经济转型的方式,三是香港经济转型面临的问题,四是香港经济转型应该采取的对策。在前两个方面,学者们的研究已经达成共识,即香港到目前为止共经历了两次转型,现在正在进行第三次转型。从空间经济学角度看,第一次转型香港实现了由贸易节点城市向工业集中地的转变,对应了香港工业化的过程;第二次转型香港实现了由工业集中地向服务业集聚地的转变,对应了香港服务业化的过程;第三次转型香港的目的应该是实现香港经济发展的多元化。在后两个方面,由于香港第一次和第二次转型已经成功完成,再回顾这两次转型面临的问题和应采取的路径意义不大,因此下面本文主要回顾关于香港第三次转型的研究成果。
学者们在研究香港经济第三次转型时,总结起来主要指出了其面临的四个问题。
一是产业单一化问题。产业的发展情况直接制约着经济发展,陈广汉、张应武的研究表明香港制造业继续萎缩、产业结构更趋服务业化、发展科技创新产业的尝试没有成功都是制约香港经济转型的重要因素。③此外,产业结构单一还意味着经济发展的脆弱性和强依赖性,谢国樑认为亚洲金融风暴及SARS对香港经济与社会造成的巨大冲击,充分反映了香港产业结构过分依赖金融服务业的脆弱性。只发展金融服务业不利于香港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香港需要一个有利于稳定发展的较平衡的产业结构。④封小云的研究也指出,香港经济结构出现了非物质化和服务业化的依赖倾向,同时服务业集聚和专业化程度不高等,都是香港经济转型面临的主要问题。⑤产业单一化也会带来经济发展的风险。毛艳华指出从20世纪90年代后,香港已发展成为一个高度依赖于金融服务业的经济体,然而对于经济发展来讲,单一化的产业孕育着极大的风险。⑥在政府层面,产业发展也是值得重视的问题,2013年1月,香港特别行政区第四任行政长官梁振英表示,香港要将产业“做多做阔”:“做多”,即发挥优势,增加现有产业的业务量;“做阔”,即在现有产业内增加门类,开拓新的产业。⑦
二是创新不足问题。创新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来源,也是经济转型的重要推动力,谢国樑指出,从企业层面看,香港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及研发力量较弱。为配合转型需要,香港不仅需要拥有培养世界一流科技与管理人才的教育与科研实力,更需要有足够的科研投入,从而提升创新能力。⑧倪外的研究也表明香港城市经济发展面临困境的主要原因是经济创新源动力不足、新兴产业培育不足、传统服务经济功能固化等。⑨缺乏创新是经济转型的较大阻力,陈少兵的研究认为,香港缺乏科研与创新,导致香港的产业转型升级失去基本支撑,由此引发经济转型的困难。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