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改革开放是党领导人民不断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规律的进程,是正确处理政府、市场、社会三方关系完善国家治理的进程,国家审计作为改革和法治催生的产物,天然成为党和国家推进改革开放和民主法治的治理方式之一。自审计署成立以来,国家审计由查错纠弊到制度供给,由提供初级产品向高附加值高端产出的发展,本身就是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内容之一,并不断适应国家治理内在需求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根源于国家治理内生的制度维护需要,问题导向查错纠弊是国家审计的首要任务。但随着改革推进和经济社会发展,国家治理体系持续发展的需求不断深化拓展了问题导向的内涵和外延,即要在揭示矛盾和风险的基础上分析国家治理体系的缺陷和薄弱环节,进而推动一系列制度、规则及其运行机制的完善和升级。这就是国家审计从最初的“独立查账”、真实性审计、打假治乱,到全力推进绩效审计和经济责任审计,再到实现政府、市场、社会审计全覆盖,维护国家经济安全、优化国家治理的演进过程。 在审计改革发展和现代化的进程中,制度性审计整改模式的建立和发展无疑是一大亮点,通过梳理2008年以来12个年度的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发现问题整改情况(8份审计结果公告、4份审计整改报告,以下统称审计整改报告),可以发现,审计整改机制和国家治理其他领域改革互相推进发展,体现出了审计服务国家治理的基本路径,改革的深入和国家治理的现代化也将进一步引导审计理念和审计整改工作思路的变革。 法治和改革催生审计整改报告制度 1994年审计法确立了审计工作报告制度。1996年7月以来,审计署已经连续23年受国务院委托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审计工作报告,在最初10年的审计工作报告中,针对审计发现问题的整改情况虽或多或少提及,但并未成为审计工作报告的一项单列内容。 审计整改情况正式成为审计工作报告的一项法定内容始自2006年,当年修订实施的审计法第四条增加一款规定“国务院和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将审计工作报告中指出的问题的纠正情况和处理结果向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报告”。2006年至2015年,每年12月(即全国人大常委会听取和审议审计工作报告的半年之后),审计署受国务院委托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书面报告审计查出问题的整改情况。2008年初至2015年初,审计署基本上是以每年发布的第1号审计结果公告,向社会公告前一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查出问题的整改结果”。 2015年8月,为加强人大预算决算审查和国有资产监督,适应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新形势、新要求,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五次会议审议通过全国人大常委会党组提交的《关于改进审计查出突出问题整改情况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机制的意见》,将原来的书面报告改为口头报告,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门安排时间进行审议,同时完善了单项整改结果报告、被审计单位到会应询、跟踪调研和专题询问等人大监督配套制度。此后,审计整改情况正式从审计工作报告中单列出来。截至目前,审计署受国务院委托,已分别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了2015年度至2017年度的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查出问题整改情况,相关情况均全文实时向社会公开。 “问责”推进审计整改运行机制完善 推动审计整改自2006年成为审计法定职责之日起,其高端顶层设计的属性就决定了其一直在高水平运行,在每年6月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上一年度中央预算执行和其他财政收支审计情况后,每年7月由国务院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专题研究部署审计整改工作,至今已成为审计监督与党内监督、人大监督、行政监督、舆论监督等形成监督合力的重要方式,成为审计推动完善国家治理的重要手段。 根据审计整改报告反映的数据,2007年至2017年11年间,被审计单位和相关部门根据审计发现的问题以及审计处理意见和审计建议,追回或归还挤占挪用的资金、规范账务处理、挽回和避免损失促进增收节支等能够按金额计量的整改金额21849亿元,完善各项制度22189项,追究刑事责任或党纪政纪处理22707人,党的十八大以来(2013至2017年)这三项整改数据分别为17337亿元、15647项、19608人,分别占11年来的79%、71%、86%。2015年改革审计整改报告机制以来,这三项数据分别为12272亿元、10527项、16950人,分别是十八大以来的71%、67%、86%。在审计整改力度逐年加大的同时,审计整改报告结构及内容的完善也反映出审计整改运行机制的不断健全。 一是审计整改指标不断改进。2006年度至2008年度审计整改报告在反映总量上,仅采用了追回或归还挤占挪用的资金、完善制度、追究责任三项基本指标。自2009年度起,扩展采用挽回或避免损失等可以用金额计量的整改指标。自2011年度起,开始采用整改违规征地用地等非金额计量指标。自2015年度起,开始采用整改率指标,如2015年度整改率为84.5%,2016年度整改率达到95%,综合反映了审计整改的相对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