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中国政府奖学金政策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不断倾斜,2017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留学生人数已达31.72万人,占留学生总人数的64.85%,增幅达11.58%。来华留学生不仅肩负着学成归国、报效国家的使命,也将通过跨文化交流渠道助力“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然而,由于文化背景不同、语言学习障碍、生源质量差异等诸多因素影响,部分来华留学生在专业学习和生活中会陷入情绪低潮阶段,倘若学校未能及时监测并采取有效心理干预行动,他们有可能形成心理障碍甚至更为严重的后果。因此,基于跨文化交流视角,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留学生培养机制,并构建相应的心理弹性支持系统,不仅是当前高校亟待解决重要议题,也将为高等教育走向国际化提供科学依据和政策参考。 一、文化差异对来华留学生心理健康的影响 文化适应不仅是群体层面上文化模式的变化,也是个体层面的心理与行为的变化;当个体与其他文化相抵触时,将导致心理安定丧失和情感方面障碍等心理问题。Mendenhall提出“文化旅居者”概念,认为跨文化适应包含旅居者心理幸福感、旅居者与当地文化的交互作用、旅居者对于价值观的认知和接受程度。来华留学生作为最典型的“文化旅居者”,能否较好地适应中国文化,是避免文化冲突和破解个体心理障碍的关键切入点。 诸多心理调查及实验揭示文化差异影响留学生心理变化的渠道:(1)文化适应过程中的孤独感和思乡情绪。譬如,陈秀琼等结合抑郁自评量表和问卷调查方法,研究在厦门高校留学的144名安哥拉留学生的心理适应状况,发现来华留学生存在“精神孤独”特征;张立军发现孤独感会诱发来华留学生对于祖国和亲友的思念,使得文化差异可能演化为文化冲突。(2)文化适应过程中的焦虑情绪。众多研究发现,留学生在他国文化氛围中的心理反应更为敏感,往往因为语言障碍、生活习惯和价值观念差异等问题而备感焦虑,甚至可能导致轻度抑郁。伍志刚等利用问卷调查结合症状自评量表(SCL-90)针对中南大学68名在华留学生进行调查,证实留学生更容易产生人际关系敏感、心理焦虑等问题。(3)文化适应过程中的信念冲突。倘若留学生来自宗教文化氛围浓厚的国家,文化差异也可能诱发留学生的怀疑和抵触情绪,甚至会导致人际关系恶化和心理负担加重,进而影响了留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二、跨文化交流影响来华留学生心理弹性的机制 心理弹性的定义主要包括:一是个体能力或人格特质的心理弹性。譬如,Garmezy认为心理弹性是个体在面临压力时,能够恢复或保持心理健康状态并适应压力情境的能力;二是个体能够积极适应结果的心理弹性,即在困境中,依然具备良好的环境适应性;三是一种适应过程的心理弹性,也即个体与环境产生交互影响的过程。 现有研究表明,文化差异对于在华留学生的心理弹性也具有重要影响。具体而言,当留学生从母国文化环境步入异国文化环境,其心理发展通常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文化刺激。在这个阶段,多数留学生会对周围的事物感到好奇、兴奋,对于自身心理弹性变化的影响相对较弱。第二阶段:文化冲突,文化差异性。该阶段将使其在价值观、世界观方面产生疑惑和冲突,部分留学生会产生严重的抵触和消极心理。第三阶段:新的人格取向。该阶段将最终决定留学生在文化差异冲击下的心理弹性状态,部分留学生形成更加稳健成熟的心理弹性。 增强跨文化能力将有利于增强在华留学生的心理稳健性。首先,从语言学习方面进行主动干预,有助于增强留学生在日常沟通交流中的自信心;其次,从文化交流活动方面进行主动干预,有助于帮助其更好地理解中华文化与其母国文化的差异和相同之处,培养其尊重文化差异和价值取向的正确心态。最后,从文化共通角度提供心理服务,发现潜在的心理障碍和冲突因素,化解思想压力和心理障碍,使在华留学生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状态。 三、样本的统计分析 在实验准备阶段,作者通过成立调研团队的形式,邀请召集南京审计大学相关二级学院的留学生工作负责人、硕士生导师、授课教师、班主任、班长,联合学校留学生对口管理部门和大学生心理咨询中心共同参与本次调研。具体细分为留学生培养、心理指导、数据分析和事务协调4个工作小组,并依托微信群、现场讨论会等形式进行工作部署,为调研活动做好了充分准备。 1.问卷设计、发放与回收 本次调研目的在于重点排摸在华审计专业硕士留学生的生活状况、专业学习、语言沟通,进而考察文化差异和跨文化交流对不同文化区域留学生的心理健康影响。 本次调研内容主要涉及影响留学生心理健康的因素分析(譬如各国文化差异、审计专业课程设置、留学生心理服务等)。此外,本研究结合南京审计大学办学特色,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审计专业硕士留学生进行心理弹性测量,以期通过统计分析发现在华留学生的心理倾向性问题,并尝试从增强跨文化交流视角提出系统性解决方案。 心理弹性测量一般采用CD-RISC(心理弹性量表)从五个维度进行分析。本研究样本采用英文版问卷进行评测。问卷设计了基于过去一个月情况的心理弹性测量量表,包含25个问题,回答选项包括“从不、很少、有时、经常、一直如此”,并0到4依次赋值;问卷设计中还增加了一些关于文化差异与认知的问题。1~7题统计性别、年龄、心理年龄、国籍、专业、来华时间、工作年限等人口学变量。8~15题评估测量留学生对于中国文化、南京生活以及南京审计大学的喜爱和适应程度。41~45题为开放性问题,主要包括留学生对于语言、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以及建议。这套问卷涵盖了审计留学生在学习和生活中遇到的常见问题,具有较强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