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This paper consists of four parts:(1)compatibility;(2)simplification;(3)reflections oncompatibility and simplification;(4)conclusion.The authorholds that Chinese grammatical structures reveal a tendencyof simplification in form and a tendency of compatibility insemantic implication.Simplifications and compatibility areinterdependent in accordance with pragmatic principles. 本文讨论汉语语法结构,用的是现代汉语的语料。 在汉语语法结构中,有一个十分值得注意的事实,这就是语义蕴含上的兼容性和形式选用上的趋简性。 一 兼容性 同样一个语法结构,可以包容多种意义。所谓“同样一个语法结构”,有概括程度不同的种种情况。以简单的短线结构为例来说。 (一)结构槽为XY X和Y都是变项。前后槽框X和Y,它们所装载的词语是可变动的。这样的结构槽,形成“主谓”“动宾”“动补”“定心”“状心”等等结构。这是一类概括程度特别高的结构,X和Y之间的语义关系多得无法全部列举。四十多年前,《中国语文》连载的《语法讲话》中就指出:“动词和宾语的关系是说不完的。”实际上,不仅动宾结构如此,动补、主谓、定心、状心等结构何尝不是如此?它们的语义关系都只能粗线条地描写个大概。 (二)结构槽为XA X是变项,A是常项。X在前,槽框里的成分可以变化;A在后,槽框里的成分固定不变。例如“X边”,X是变项,“边”是常项: [1]司机和他的车停在路边,他打一桶清水,兜头泼在车上,车一下新了。(红柯《奔马》,《小说月报》)1996年第11期77页) [2]去什么地方玩都可以,就是不能到河边去玩,不能爬到树上去玩。(余华《我的故事》,《小说月报》1996年第11期84页) “路边”“河边”有所不同:“路边”是路上靠边的位置,属于路,车并没有停到路的外边;“河边”是岸上或地上靠河的位置,不属于河,人并没有进入河水里头。 (三)结构槽为AX A是常项,X是变项。A在前,槽框里的成分固定不变;X在后,槽框里的成分可以变化。比如“铲X”,“铲”是常项X,X是变项: [3]深圳金鹏首场以一绝妙的传球铲球成功,获得初胜。(徐勋林《冲甲之路》,《羊城体育》报1996年10月18-24日) [4]第11分钟,金鹏后卫铲人犯规,被判任意球。(同上) “铲球”“铲人”有所不同:“球”和“人”都是铲这个动作所涉及的对象,但是,铲球是倒地把球铲出,是攻防的一种方式;铲人是把脚铲到对方球员身上,是犯规的动作。再比较: [5]书记三天两头跑县城,说是跑项目,贷款花了几大笔,可就没见个影子。(韦晓光《摘贫帽》,《中篇小说选刊》1996年第5期72页) [6]里面坐的,显然是些常在那条公路上跑车的司机。(梁晓声《司马敦》,《中篇小说选刊》1996年第6期57页) 上例都是“跑X”。“跑县城”是往县城跑,“县城”表方所;“跑项目”是为获得项目而奔跑,“项目”表目的;“跑车”是开着车跑来跑去,“跑”和“车”之间有使动关系。 (四)结构槽为AB AB都是常项,槽框里的成分都固定不变。例如: a. 村里1——村子里头。(村里有几棵枣树。) 村里2——村政府或村领导。(村里不准他外出。) b. 考司机1——考验司机的水平或胆量。(在这路上开车,可要考司机了!) 考司机2——通过考试,成为司机。(我想考司机,将来开出租车养家糊口!) c. 我的书画1——我收藏的书画。(我的书画都是重金收购的。) 我的书画2——我创作的书画。(我的书画都是离休后学着乱涂的。) 我的书画3——我表演写字画画。(一开始是他的魔术,接着是我的书画。) 此类结构槽,采取同一语表形式,形成相同或基本相同的结构关系,可是具体的语义内容有所不同。再比较下例中两个“是的”: [7]“你说,今天你们打牌,汪翠娟赢了钱是吗?”“是的。不过,她只赢了几千元,数目并不大。”(陈浩泉《选美前后》,《花城》1985年第3期207页) [8]四平的女人不解地说:“好好的,永生家的送你鱼干吗?”……她歪着头提示说:“一样样地想,比如,准生证……”四平村长说:“永生的儿子都六岁了,还要什么准生证。”四平的女人说:“建房证呢?”四平村长说:“永生的房子是去年春天才盖的,再要建房证,不可能。”……女人说:“这不是,那不是,总得有个是的,你再想想永生家的求你办过什么事吗?”(张继《村长与鱼》,《小说选刊》1996年第11期10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