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认为彝族社会语言学研究分为起步阶段和初步发展阶段。70年代以来,广大学者注重把彝族的历史文化与语言相结合,拓宽彝族语言研究领域,取得显著实绩,促进了社会语言学和民族语言学的发展 关键词:彝语 社会语言学 一、彝族社会语言学研究的兴起 社会的需要和学科发展规律是彝语社会语言学兴起及其在我国民族语言研究领域发展的重要原因。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种、多文种的国家,社会主义时期是各民族繁荣发展的历史时期,在这一历史时期,语言作为民族特征中相当稳固的第一特征,还将发挥十分重要且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这一时期也是我国彝语文繁荣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的特点要求语文工作者不仅要注重对丰富多彩的彝语进行现状描写和历史比较研究,同时也要注重研究彝族历史、文化传统、社会背景同彝语言的关系和对彝语言的影响,要注重研究同彝族发展,文化教育事业提高息息相关的一些语言问题和现象。如语言使用状况、双语现象和双语教学、改进或规范民族文字和借用其他民族文字等等,以便为我国的彝语文规划和彝语文建设提供科学的依据。随着彝语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越来越认识到语言同社会密不可分,语言与民族心理、思维方式和文化传统都密切相联,社会的变化影响语言的变化等等。而这些问题仅以历史语言学和描写语言学理论是难以满意地解释所有的语言现象,难以揭示语言变化的全部原因的。正是这种社会需要决定了社会语言学在我国彝语学研究领域的兴起,社会语言学这一分支学科的诞生,为我国的彝语言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二、彝族社会语言学的发展 分布云南、贵州、四川及广西四省(区)的650多万彝族,由于受地域差异和社会历史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彝语各方言之间,次方言与次方言之间,次方言与内部土语之间状况及其联系变得极为复杂。加之各种社会因素及人为因素从不同方面影响、制约彝语言和文字的变化发展。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彝语作为彝族人民重要的交际工具,其交际功能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给彝语文工作和彝语言研究带来了种种复杂的现象和问题,而这些变化问题为我国彝语社会语言学的研究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天地。纵观我国彝语社会语言学的研究状况,大致可分为两个发展阶段,即起步阶段和初步发展阶段。 1)起步研究阶段:70年代以前,彝语言学的研究同我国其他各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一样,社会语言学还未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出现,彝语言领域中的社会语言学研究是零星的。30年代以后,随着现代语言学的传播,中国语言学的研究由传统的,几乎只着眼于历史书面的研究逐步转向重视现代口语的描写和研究。同时,随着汉语研究的深入发展,很多语言学家的研究视线逐步转向亲属语言即各少数民族语言亲属称谓等问题的研究。以罗常培、傅懋勣、马学良等为代表的中国现代语言学家,深入到南方少数民族地区,调查民族语言,开始了系统科学的描写语言学研究。在调查、描写、分析民族语言过程中,他们注意到一些语言与社会方面的问题,特别是语言所反映的社会文化内容,从而进行了专题研究,为推动彝语言领域中的社会语言学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五、六十年代,在为少数民族创制、改革、选择文字以及民族识别两大任务的带动下,很多专家学者深入到彝族分布的地区对彝族的语言及社会历史文化等方面地行了广泛调查,发表了一些彝语言调查报告和专题论文。在这个过程中,对某些社会与语言问题进行了专题研究。在部分彝语调查报告中或多或少地涉及到社会语言学的有关的一些内容。如注意到语音变化与过去文化遗迹的关系,从造词心理反映民族语文化程度;借词、地名说明民族接触和民族迁徒踪迹;从姓氏、别号中看所包含的民族来源和宗教信仰内容;从亲属称谓中研究婚姻制度等等,并开始摸索彝语社会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但这一时期彝语社会语言学研究还未形成体系,只是一些互无关系的专题研究,广度和深度都很有限,理论研究还未展开,这都表明社会语言学研究在我国还只是处于起步阶段。在该阶段,由于我国学术界尚未建立起社会语言学这门新兴学科,没有该学科具体的理论作指导。故该阶段的彝语社会语言学研究除论文篇数极少,所涉及的研究范围比较窄外,其研究的内容大都不是很专,在论述其他问题时,社会语言仅作为附带性问题纳入其他问题的讨论之中。然从学科的自身发展规律而论,这是很自然和正常的现象。可以说,彝语社会语言学研究的这种现象和特点,恰好真实地体现了我国处于初步阶段的社会语言学研究特征。 2)初步发展阶段:70年代以后至今,经过上一阶段有关专家学者的拓垦,彝语社会语言学同其他学科一样,在早期起步研究的基础上,逐步从附带性讨论转向注重联系社会对语言的影响及其相互依存关系等一系列社会语言问题的专题性研究,逐步在彝语言研究领域形成规模并初步发展起来。在联系具体的语言实际的基础上,提出并探讨了许多该学科的建设思路和新的研究方法,出现了一些颇有份量的学术论文。在该阶段,许多从事彝语文研究的专家学者及彝语文工作者都立足于我国彝语的分布状况和语言特点,从不同的角度对我国彝语言的许多问题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对彝语文的使用状况、前途,新老彝语言文字的关系,语言与民族、语言变体(或变异),规范问题以及双语现象、双语教学,彝语言文字的统一等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然而,社会语言学毕竟是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在彝语的研究领域中起步更晚。故在该阶段的彝语社会语言学研究不仅基础比较薄弱,而且研究队伍的水平和知识结构参差不齐,有些论文仅在内容上涉及到一些社会及文化语言现象,还欠缺运用社会语言学的理论和研究方法进行系统研究。学科各领域的拓展还待加强。但是随着民族语言与社会关系研究的逐步深入,出现了一些有价值的论文,彝语言领域中的社会语言学研究正向着有系统的方向发展。 三、彝语社会语言学研究涉及的主要方面及成绩 就我国彝语言研究领域社会语言学的研究重点和彝语文工作所涉及的社会语言学问题来说,大致可分为以下几个方要方面。 1.语言与民族 语言与民族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关系是社会语言学的重要内容之一。由于各民族间不断接触和交流,每种民族语言的发展和使用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民族语言的影响。王天佐的《试说汉语嘴头话的人称代词与彝语的关系》[①]探讨了嘴头话的人称代词与彝语人称代词二者在历史上的渊源关系。朱崇先的《昆明西乡彝文单字注释的初步研究》[②]给我们提供了西乡彝族吸收外来文化,学习和使用彝汉双语的见证和史例。格里姆、拉斯克等语言学家阐述过通过语言史对民族史研究的重大意义。方国瑜先生也曾指也一个民族的语言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可见语言是“活的社会化石”。正因此,许多人从彝语言材料入手研究彝族历史。如马学良的《〈白狼歌〉中的“偻让”考》[③],马学良、朱崇先的《从语言论证南诏王室的族属问题》[④]等。通过语言材料分析,还可以探索不同民族的社会文化、物质生产、心理状态及思维特点。如朱文旭的《凉山彝族奴隶社会姓氏词的词汇结构及等级分化》[⑤],朱崇先的《彝族王号“诏”与“庄”音义变异考》[⑥]等论文给我们提供了这方面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