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动结式研究:现状与反思

作 者:

作者简介:
胡旭辉,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所(北京 100871)。

原文出处:
外语教学与研究

内容提要:

本文将英语动结式的研究综述置于论元理论的宏观背景下,将动结式研究分成三类,即语义解析、事件分解模式和复杂谓词模式,并对此三类研究分别进行综述及批判性分析。在此基础上,本文采用Chomsky(2013,2014)的标签算法解决两个谓词在一个事件结构内的句法合并问题,并在Borer(2005a,b,2013)的新构式模式框架内,基于狭义句法与概念-意向界面的互动特征提出论元允准准则,并以此分析英语动结式论元关系的内在制约。


期刊代号:H1
分类名称:语言文字学
复印期号:2017 年 0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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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成语言学的管辖约束(Government and Binding)阶段(Chomsky 1981),论元结构是底层结构(deep structure)的重要组成部分。到了最简方案(Minimalist Program)阶段(Chomsky 1995,2000),底层结构和表层结构(surface structure)被取消,因此论元结构的投射问题在Chomsky最简方案的技术操作中似乎不再那么重要(参见Chomsky 2013,2014)。然而撇开最简方案的技术细节,论旨角色的来源及论元结构的句法投射在任何语法理论中都占据重要地位。

      要了解生成语言学框架下论元理论的各自特点、问题及进一步改进的方向,比较可行的方法是观察各类模式都重点研究的具体问题。本文正是从这个目的出发,综述和探析英语动结式的相关问题。英语动结式涉及两个谓词,展现出有别于单一谓词的复杂论元关系,对此结构的回顾和反思可以帮助我们反思当前句法理论背景下的论元理论。

      2.英语动结式的研究焦点

      2.1 论元结构与动词限制

      动结式结构上的特点是在一个单一的小句(mono-clausal sentence)中存在两个谓词,其中一个是动词,也称为主谓词(primary predicate),另一个是形容词或者介词短语,称为次谓词(secondary predicate),如例(1)所示:

      (1)John hammered the metal flat.

      (1)中的hammer和flat分别为句子的主谓词和次谓词。动结式一般会表达致使意义,其中主谓词表达致使的动作,次谓词表达致使结果的状态。

      英语动结式论元结构的复杂性体现在两方面。首先,宾语名词①与动词之间的论旨关系(thematic relation)比较松散。如果主谓词是及物动词,有时候两者之间有论旨关系,比如例(1)中the metal是hammer这个动作的主旨(theme)。但有的句子中及物动词与宾语之间没有论旨关系,如例(2)中histhroat不可能是sing的主旨。

      (2)John sang his throat sore.

      如果主谓词是不及物动词,则动词与宾语之间没有论旨关系,例如:

      (3)John ran his sneakers threadbare.

      例(3)的意思是“John的跑步行为导致运动鞋破了”。动词run表“跑步”义时一般是不及物动词,但在动结式中却可以带一个宾语,而且这个宾语与该动词没有直接的论旨关系。

      尽管宾语与动词的论旨关系不确定,但宾语与次谓词之间却有固定的论旨关系,这就是直接宾语制约(Direct Object Restriction,DOR)(Simpson 1983)。以上所有例子中,宾语都是次谓词的主旨。这与同样带有两个谓词的描述式(depictives)形成对比:

      (4)a.John ate the meat raw.

      b.*John ran his shoes threadbare.

      以上描述式中,如果动词后带有宾语,则动词必须是及物动词,并且宾语必须是该动词的论元。因此(4b)中的不及物动词ran如果要表达描述式的意义“John穿着破鞋跑步”则不合语法。

      2.2 致使意义

      尽管动结式的一大语义特征是致使意义,但致使意义在某些英语动结式中可以缺失,例如:

      (5)a.Reluctant to let him go,the audience clapped the singer off the stage.(Borer 2005b:225)

      b.At the opening of the new Parliament building,the crowd cheered the huge gates open.(同上)

      (5a)中,观众鼓掌并不是致使歌手下台的原因,歌手只是在掌声中下台。同样(5b)中大门打开也不是人群的鼓掌导致的。

      3.相关研究综述

      有关英语动结式的研究非常丰富,本文仅综述生成语言学框架内各模式的代表性研究,以此分析英语动结式的研究现状,并展示目前生成语言学有关论元结构的主要研究模式。

      3.1 语义解析

      “语义解析”是指用语义规则对动结式做出语义描述,并在此基础上给出深层次的解释。Rothstein(2000,2003,2004)是这类研究的代表。Rothstein认为动结式和描述式都包含两个事件。在Rothstein的分析中,“部分关系”(PART-OF relationship)是带有双谓词结构(包括动结式和描述式)的特征,指某一个事件是另一个事件的一部分。部分关系能够实现的前提是两个事件共享一个论元:

      

      根据(7),描述式和动结式都表达了一个总体事件(即e),该事件是两个分事件的总和(即s)。对于描述式例(8)来说,由部分关系建立联系的两个分事件分别是主谓词和次谓词做谓语的事件(“John吃肉”和“肉是生的”),并且“John吃肉”事件是“肉是生的”事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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