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语的空间范畴

      空间范畴可以折射人们对世界认知方式的差异，具有重要的研究意义。Lakoff指出：“空间认知是人类概念系统中最基本、最核心的概念。”[1]空间范畴在不同的语言里有不同的表示方法，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不同语言使用者在认知世界方式上所存在的差异。[2]有关达斡尔语空间范畴，学界目前尚缺乏系统的研究，仅在个别专著中零星提到。[3]本文以语言学基本理论（Basic linguistic theory）、[4]认知语言学[5]等理论为框架，以达斡尔语标准音布特哈方言①为例，剖析达斡尔语的空间拓扑关系、空间指示系统、空间参照系统筹范畴，并寻找其与时间名词、身体部位名称之间的内在对应联系，探讨达斡尔族对时空认知方面的思维特点，以供业内学者参考。

      二、空间拓扑关系

      “空间拓扑关系指物体之间表面支撑、附着、包含、所处等空间关系”，[2]是空间范畴领域中的重点考察对象。达斡尔语中的空间拓扑关系主要依靠方位词、地名、方位后置词、存在动词、领有结构等来实现。

      （一）方位词

      达斡尔语中有大量表示固定方位的名词，一般呈对称性分布，即：左右、里外、外屋、里屋、正面、反面、起点、终点等，如表1所示：

      

      （二）地名名称

      

      （三）方位后置词

      达斡尔语空间关系的表达不仅限于空间方位词、地名等名词，还可以通过语法形态来体现空间关系变化。语法形态变化主要体现在达斡尔语的方位后置词上，即位格助词、从格助词、确定方位格、不定方位格、时位助词等。

      1.位格助词

      达斡尔语的位格标记助词为“t”，附在地名、人名等事物名称后，表示时间发生的地点、处所，如例（1）、（2）：

      

      黄米饭在碗里。

      

      他没在莫旗待过。

      2.从格助词

      

      他从邻居那借的钱。

      

      我的牛从玉米地里面出来了。

      3.确定方位格

      

      那个-确定方位格 1sg 外面 去-PST

      恰巧那个时候，我出去了。

      4.不定方位格

      

      不要坐在木头附近。

      5.时位助词

      

      北面是山，南面是海。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

      （四）处所、存在动词

      汉语中除了存在和领有两个概念结构都用“有”表示外，系词、处所这两个存在类概念结构都是各自独立的。与汉语不同，达斡尔语中没有系词，表达处所或领有义就不能通过系词，而是用带有存在动词的存在句表达。达斡尔语的存在句结构为：存在空间（表示空间方位名词或者名词短语）+存在事物（与动词相关的事物名词或名词短语）+存在动词（表示事物存在方式的动词）。达斡尔语存在动词主要有“存在、“aa”居住存在”等。

      1.存在动词“领有存在”

      存在动词“在”是最典型的存在动词，义为“存在”，如例（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