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田壮语几个音变特征及其演化路径

      板田壮语是贵州省从江县刚边乡良田村板田寨的壮族所说的语言。板田壮语特征较为鲜明，但一直没有引起学界关注，如《壮语方言土语音系》（广西区语委研究室1994）、《壮语方言研究》（张均如等1996）等均未将它列入调查点，其语音面貌更是鲜为人知。有鉴于此，本文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首次以描写从江板田壮语的语音面貌为切入点，结合壮语方言乃至侗台语相关特征分布对比，探析板田壮语变异特征发展演变的途径。

      一 板田壮语音系概况

      刚边乡是从江县3个壮族乡之一。地处从江县西部月亮山区南部，距县城六十余公里，与广西融水县的同练、杆洞乡接壤，三百河贯穿全乡。良田村有近二百户，一千余人，全部是壮族。板田寨是良田村3个自然寨之一，既是良田村村委驻地，也是刚边壮族乡政府驻地。

      我们首先从声、韵、调三个方面对板田壮语音系作一简单介绍。

      

      2.韵母有62个。

      

      3.声调共有8个调类，6个舒声调和2个塞声调。舒声调为平调、升调和降调各2个。塞声调的第七、八调不分长短音，各有一个调值。

      调类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调值 35 24 55 31 33 51 24 31

      

      

      

      

      

      

      三 塞音韵-k尾在板田壮语中的演变

      塞音韵-k尾消失是板田壮语最突出的特点之一，只是-k尾在不同的元音韵中消失的进程不一。即大部分元音韵的-k尾变异为喉塞音，个别元音韵的-k尾已消失殆尽。具体情形如下：

      

      目前，壮语方言塞音韵-k尾发生演变还只是局部个案。不过，塞音韵尾在个别方言也有变异迹象，比如阳朔壮语的-p尾韵字有规则的变化，即大部分发生-p→-k、小部分则发生-p→-t，而-t尾音韵母和-k尾音韵母的少部分字也有些互变，如-t→-p/-k，-k→-t。（韦景云 梁敢 2013）即便如此，这些方言土语的塞音尾，尤其是-k尾韵并没有消失。壮语方言-k尾韵的对应分布如表3所示：（张均如等1996：595～810）

      

      表3显示，壮语大多数方言的塞音韵-k尾尚存。-k尾韵发生演变的只限于桂北地区的个别土语，即南丹壮语的-k尾与从江板田壮语一样全部消失了。正如图1的特征（3）所显示的那样。

      相比壮语方言，塞音韵-k尾在侗台语其他语言的表现又是如何的呢？与板田壮语有无类似的演变？表4是-k尾韵在侗台语中的分布：（梁敏、张均如1996：518～808）

      

      表4显示，侗台语多数语言塞音韵的-k尾依然稳固，发生-k尾韵消失的也只有少数语言，即布依语和侗语北部方言，只是它们的演变情形比板田壮语要彻底得多。

      就塞音韵-k尾分布而言，正如下页图2显示的，在以从江板田为中心的，包括板田壮语在内的桂北壮语方言、仫佬语、毛南语、布依语、水语、侗语等湘黔桂三地侗台语诸语言的椭圆形范围内，-k尾的演变分布情形十分清楚。如果以从江板田为起点对椭圆形进行四分区，即一区为三都水族自治县，二区为从榕江县顺时针至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三区为环江毛南族自治县，四区为南丹县及荔波县为主，我们发现二区内侗语南部方言、壮语桂北土语区、毛南语的-k尾都不变。④相反，四区内的黔南布依语及其相邻南丹壮语的塞音韵-尾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