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词,是汉藏语词类研究中相对薄弱的一个词类,景颇语的词类研究也是这样。原因何在?主要是因为数词的共时变异与历时变化以及表层特点,都不及其他词类丰富。拿与数词关系最密切的量词来比较,可以清楚地看到,即便是相近的亲属语言,量词的丰富程度、表义功能、句法特点都存在程度不同的差异,历时的演变都经历了由少到多、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而数词与量词相比,共时的表层特点和历时的变化就简单得多了,而且不易对其进行深入的挖掘。有鉴于此,本文试对景颇语数词的特点进行分析,希望能对景颇语数词的特点有深一步的认识,还希望对数词研究的方法能有一些新的认识。 一 景颇语是“十进位”系统的语言 “十进位”是指计数时逢十进位,如9加1是10,90加10为100,900加100为1000,以此类推。“十进位”是人类语言的普遍特征,具有类型学的特点。一般认为,人类普遍使用“十进位”的计数系统大约与十个指头有关。但不同语言的“十进位”系统存在一些不同的特点,景颇语的“十进位”系统也有一些不同于其他汉藏语亲属语言的特点,具体如下: 1.“一”至“十”的基数词有12个,其中“一”和“二”各有两个,用法不同。(见下)
2.从音节数目上看,“一”到“十”中只有“六”和“十”是单音节词,其余8个都是双音节词(严格说是“一个半音节”,前一音节都是弱化音节)。其中单音节的
“六”,声母是个舌叶化舌根音,其实在读音上接近带弱化前置音节的“一个半音节”。基数词这种双音节占绝大多数的特点,对词类句法的演变会有一定的制约作用,值得重视。
仓洛门巴语:(张济川1986)
二 景颇语的“一、二”
是对呢,还是错呢,我也不知道。
三 景颇语基数词的不同来源 景颇语“十”以内的基数词,多与藏缅语亲属语言有同源关系。我们用表1看看几个代表点之间的同源关系。
再看与汉语上古音的语音对应。汉语上古音音系的构拟主要有李方桂、王力、白一平、郑张尚芳、潘悟云等六大家,各家构拟的系统存在差异。①下面取李方桂有关数词的上古拟音与景颇语比较。从中能够看出除“一、二、十”外,其余均存在对应关系。见下表2。
由以上语言现象可以看到,景颇语数词系统是逐渐累积起来的,存在多层次性的特点,也说明它的基数词是开放性的。 四 景颇语基数词的功能分析 景颇语基数词主要有三个功能:构词功能、句法功能、文化功能。这三个功能强弱如何,可以通过与亲属语言的比较获得认识。
2.句法功能景颇语的基数词在句法结构中主要充当名词的定语和动词的状语。二者的句法功能大小不同。充当定语时,数词可以不依赖名量词单独做定语,名量词是非强制性的。这不同于彝缅语等亲属语言数词必须与名量词结合才能做定语。景颇语的数词也可以不依赖量词单独做主语或宾语,这也不同于彝缅语等亲属语言,数词必须与量词结合后才能做主语或宾语。从这一点上看,景颇语数词充当句子成分的能力大于彝缅语等亲属语言。其原因可能与景颇语的名量词贫乏以及数词多是双音节性有关。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