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水字研究

      一、水族水字调查统计

      贵州地处四川盆地和广西丘陵之间的云贵高原东部，处于高原向丘陵和平原过渡的地带，是众多少数民族交汇之地，世居17个少数民族，分别隶属于南方氐羌、苗瑶、百越、百濮四大古代族系，同时形成了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习俗。水族属古越族系之一，人口40万余，主要聚居在贵州省南部和广西北部，其中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是全国唯一的水族自治县。水族是一个勤劳智慧的民族，水族人民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创造了珍贵的水字去记录他们的生活和习俗。用水字记录的水书习俗，于2006年入选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用水字记载的水书古籍文献，存世及传承面临诸多困难和问题，因而水族水字水书也成为了濒危的少数民族古籍文献与少数民族文字，亟需抢救保护、研究与传承。笔者通过完成结项等级为良好的国家社科课题《水族水书语音语料系统研究》（批准号：07XM004，证书号：2011004），遍查水族水书古籍文献，目前共见不重复的水字单字472个（未计手书异体字），按照水书体系，我们将水书文献古籍中的472个水字分为十类：（1）星宿鬼神，（2）天地八卦，（3）禽兽鱼虫植物，（4）房田器具食物，（5）水书条目名称，（6）人体人事，（7）季节时辰，（8）方位形状，（9）数名，（10）行为。笔者通过对水书古籍文献原件进行扫描的方式，将以上十类472个水字的正体字、汉译备注等内容，列表如下，以供专家和关注水族水书水字的读者研究使用①。

      

      

      

      

      表中所列472个水字（未计异体字），系水书古籍文献原件的扫描字。笔者在调查研究中，原创性地运用计算机类属码对这472个水字进行了编码，建立了水字计算机字库，开发了竹签体水书输入法软件，相关专利正在申报中。

      二、水族水字造字法分析

      综观上列472个水字，经过深入地研究，笔者认为水族水字是借鉴汉字“六书”造字原理而创造出来的文字。按照水字造字原理，可将其分为三类：

      （一）图画水字

      水族水字是借鉴汉字“六书”之象形造字原理，描摹实物形状，使其图画形象逼真。图画水字都是以实体呈现，不难看出图画水字是水族人民观察实物形状而创造的文字。例如：

      

      （二）形意水字

      有一定的实物形状，但又有抽象的表意特征，难以描摹之形，难以直指之事，难以直会之意，可通过象形兼指事、会意的造字方法来造字。

      这一类字是水族人民自己借鉴汉字“六书”的造字方法而创造出来的文字，汉字、汉文化对这类水字的影响是极其明显的，说明水族人民善于吸收先进的汉文化。可以推断，在水族地区，老百姓所称创制水字的陆铎公当是一个汉文化水平极高的智者。通过以下字例加以说明。

      1.与眼睛有关的一组类型字

      

      5.与碗有关的三个字

      

      

      （三）假借水字

      假借水字绝大部分借用汉字，因而和汉字的楷书、甲骨文、金文、篆书等字体部分相似，从字形上又进行了省写、反写、减写、添加等改造。这样使得水字扑朔迷离，因而具有隐秘性。这类字多为天干地支、数字符号字，也有少量同音水字的假借。

      假借水字字形变化表现为下面四种情况：

      

      在水书古籍文献中，假借水字使用频率特别高。笔者曾对人选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的水书《泐金·纪日卷》进行研究，该部水书古籍经有关专家鉴定，确定为明代水书抄本，是目前水族地区所见到的最早的水书典籍。在《明代水书〈泐金·纪日卷〉残卷水字研究》一文中，笔者曾对其作过穷尽式调查统计，结果表明：在《泐金，纪日卷》明残卷中，水族独创水字33个，但只占全书用字使用频率的49.6%；而其假借水字虽然只有28个，但却占全书用字使用频率的50.4%。考察后代水书典籍，虽然水字有500个左右，但独创水字在水书典籍中使用频率始终不高，甚至大大低于早期水书典籍，如《泐金·纪日卷》明残卷独创水字的使用频率。而水书中的假借水字，数量虽然只有几十个，但其主要功用能够满足水书经师在占卜中用以记录天干地支、时间日期、方位地理、次序数目以测吉凶的需要，所以从汉字中借用的假借水字的使用频率就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