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呈现出严峻的老龄化趋势。根据财政部会计司公布的《中国注册会计师行业改革与发展报告(2011-2012)》,截止到2012年12月31日,我国会计师事务所共有合伙人(股东)30464人,平均年龄51.2岁。50岁以上的合伙人共计14205人(46.6%),60岁以上的合伙人达8709人(28.6%),65岁以上的合伙人高达5733人(18.8%),也就是说,我国会计师事务所将近一半的合伙人年龄在50岁以上。所以,合伙人大量退休将成为我国会计师事务所面临的问题。 二、合伙人退休时各利益主体面临的问题 事务所是典型的“人合”、“智合”型企业,事务所的合伙人既是所有者又是管理者与执业者,同时拥有所有权、决策权、收益分配权等,因此,事务所的合伙人应该是德、才、财兼备的全能人,在事务所中处于核心地位。事务所合伙人退休必将引起众多问题。 首先,在我国,退休合伙人一般都是事务所的“创始人”,是他们带领事务所一步步做强做大的,事务所就是他们的心血。如果支付给他们的退休款项过低,他们会不愿意退休,也不会转移手中的客户资源。同时,相关退休政策还需激励退休合伙人在退休前夕也能努力工作,并且有计划、有秩序地安排退休行程,以便把因合伙人退休对事务所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确保即将退休合伙人把客户资源移交给其他合伙人,尽可能实现代际间的无缝衔接;要求退休合伙人继续维持良好的形象,不得在公共场合诋毁、批评事务所。 其次,对于年轻的在任合伙人而言,他们会接手退休合伙人的工作,并且支付给已经退休和即将退休合伙人的资金重担会压在自己身上。如果未来支付给退休合伙人的款项过高,这会挫伤其积极性。 再次,合伙人退休的同时,新员工可能会晋升为合伙人。如果事务所支付给退休合伙人退休价格过高,合伙人晋升后付出的代价就会很大,那么合伙人这个职位对员工的激励作用就会降低,有的员工可能不愿意晋升,甚至选择离开事务所,这会造成人才流失,对事务所今后的发展和经营带来负面影响。 最后,事务所的客户可能会考虑与自己长期合作的合伙人退休后,接替者能胜任吗,能和自己磨合好吗,是否换一家事务所呢? 因此,事务所合伙人的退休会涉及到多个利益主体的利益,协调好他们的关系是事务所持续经营和长期稳定发展的保证。合伙人退休时要解决的问题众多,本文将主要探讨合伙人退休款项的性质、作价方法、事务所的资金支付安排以及退休政策可行性的判断标准。 三、事务所支付给退休合伙人退休款项的性质 当合伙人退休时,事务所要支付给退休合伙人的退休款项不仅是为了返还合伙人入伙时的资本投入,很大程度上是对退休合伙人退伙的补偿。 首先,事务所的合伙人是事务所的所有者,手中拥有权益份额,因此他们掌握着事务所的决策权、控制权、管理权,同时合伙人身份也是他们获得剩余索取权的保证。当合伙人退休时,他们所拥有的权益份额要留给在任的合伙人或者新晋升的合伙人,退休合伙人一旦让渡所有权就丧失了其所有者地位,而接受所有权份额的合伙人因其权益比重的增加,在未来分配利润或者退休时能够获取更为丰厚的利益,这种利益潜变会使在任合伙人受益,因此退休款项可以看做是事务所其他合伙人购买退休合伙人所有权份额所支付的对价。 其次,会计师事务所是典型的专业服务组织,其特征之一是客户无法事前判断服务质量,而只能根据声誉来选择事务所。声誉能为事务所带来大量的客户资源,而且可以提高事务所的议价能力。一般情况下,退休合伙人工作年限较长,是他们为事务所带来了声誉,创立了品牌,虽然合伙人在职期间高额的利润分配已经弥补了他们的贡献,但声誉属于准公共产品,具有非排他性,合伙人退休之后在任合伙人仍然可以继续享受声誉所带来的利益,所以支付给退休合伙人的退休款项是对他们职业生涯早期所做贡献的补偿。 最后,事务所支付给退休合伙人退休款项可以保证合伙人退休后的生活水平,这样他们在职期间会更乐意将自己的知识、技能传授给助理人员,培养新的合伙人,而且在他们即将退休时也更愿意移交手中重要的客户资源,卸任所担当的行政职务,减少了合伙人退休的阻力。因此,向退休合伙人支付退休款项的政策有助于合伙人培养接班人,转移客户,打消其后顾之忧,从而实现事务所的代际传承。 四、确定退休合伙人退休款项的方法 当前,我国注册会计师行业正在推进事务所由有限责任向合伙制的转化。在此过程中,确定有限责任制下股权的收购价格和事务所合伙人退休时确定退休款项的金额有相似之处。关于如何确定股权收购价格,有人提出限定为“净资产的账面价值”,也有人提出“以账面价值为基础,规定一个可以上浮的最高限额”。但是,收买价格的最终确定,取决于收购方和出让方的协商。因此,不能硬性规定一律按净资产的账面价值定价(常勋,2009)。 关于如何安排合伙人的退休,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合伙人退伙的作价(葛徐,2013),不管是事务所转制时确定收购价格还是合伙人退休时确定退休款项,都不可能只按事务所账面净资产的价值确定,通常情况下,事务所可以用以下三种方法确定退休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