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從軍》是北大藏秦簡中的一篇文學作品性質的文獻,在已見秦文獻中內容獨特,難得一見。初整理時有編號的共25枚(含斷簡),其中一枚爲很短的無字殘簡。有8枚較完整簡上的文字有不同程度的缺失。每枚較完整的簡字數在25—30字不等。全篇現存約460字左右。文章原無篇題,現所稱此題目是參考文義,從文中擇其字句擬定的。 一、參考“室內發掘”資料所作簡的編連 這23枚簡(004—026)在北大進行室內揭剥清理時雖還保存著大致的成卷的簡册狀態(編號“卷一”),但其兩側面的竹簡都已發生偏側,有若干簡實已發生位移,特别是其東端錯位更爲嚴重。相對此批秦簡中共存的其他成卷的竹簡,此卷簡册保存狀態是較差的。此外,多數簡的上端都有不同程度的殘損(25枚簡中,有4枚即屬於殘斷的有字的上端)。 屬於卷一的20餘枚簡,其背面經仔細觀察,均没有發現劃痕,因此簡的編連便不可能藉助簡背劃痕的幫助了。加之此卷簡文字多有缺失,僅僅靠文字釋讀與字義綴合確有一定的困難。在此種情況下,筆者係首先查對“室內發掘”時的現場記錄與照片資料,①對25枚簡的相對位置作一大致的推擬,然後再根據對簡文的釋讀,綜合作出綴連的方案。 據卷一揭剥、提取時的記錄,並參考各層照片,其堆積狀況如下: 1.最表層的是004—006三枚簡,没有文字的竹青一面朝上,有字的竹黄一面向下。從照片可知005簡其實僅是006殘斷的簡端部分。 2.第二層,有007—009三枚簡,無字的竹青一面朝上。007是009殘斷之簡端。008與009二簡中部有編繩相連痕跡。 3.第三層是010、011兩枚簡,亦竹青一面向上,字面向下。010與009由於扭曲造成一定程度的相互反壓,即009在西部疊壓010,在東部被010疊壓。011是殘斷的簡尾,與010無接觸關係。 4.第四層,有012—015四枚簡,均無字的竹青一面向上,從照片看012實未與013聯並,中段與東端有扭曲,疊壓在013之上。013—015三簡則還存有相連的編繩的痕跡。 5.第五層是016、017兩枚簡,亦無字竹青一面向上,016在西端有少部分壓於017之上,中部與東端皆散開,不相連。 6.第六層是018、019兩枚簡。018簡是無字的竹青一面向上,019簡是有字的竹黄一面向上。② 7.第七層,是020—023四枚簡,皆有字的竹黄一面朝上。此四枚簡相互位置實際較爲複雜。020、021二簡,僅西端021稍壓於020之上,但整個中、東部二簡均緊密聯並。所以此二簡本亦應是聯並的。022東端與021散開,但位置靠上,可是西端被021疊壓,顯然有扭曲。023西端少部分疊壓在022之上(按:由於從文字內容上可知,022是必接023的,所以022、023的位置已錯亂)。 8.第八層,爲024—026三枚簡,亦皆有字的竹黃一面向上。 以上堆積的情況,有助於恢復簡册原編連狀態的是以下幾點: 其一,前五層自004—017與第六層的018簡共十三枚簡,均是無字竹青一面朝上,有字的竹黄一面向下;而自第六層的019至第八層的026簡共八枚簡,則已是有字的竹黄一面向上,無字竹青一面向下。這種環抱趨勢符合竹簡成卷時的形狀。但竹黄一面向下者多達五層,顯然是由於部分原本以微圜狀態並列相連的簡散亂後形成疊壓造成了層面的增多。 其二,從以下幾點簡册保存的情況可以推知一些簡是並聯的: 1.保存有相連接的編繩痕跡的簡,如008和009,又如013—015,原本必定是相連的。 2.由009、010兩簡呈相互扭曲反壓狀態,也可知二簡原本應是相連的(綜合以上第1點中008與009有編繩相連痕跡,進一步可知008—010三枚簡必是相連的)。 3.018與019簡,020與021簡在同一平面,彼此有大部分緊密並列,原本也應是聯並的。 4.記錄中講爲同一層的簡如在照片中觀察,彼此確近於在同一平面上且大致呈並列狀態,則相互不會太遠,如004與006(+005)。 其三,由簡019至026朝上的竹黄一面的文字,可以知道本卷每枚簡的正倒位置並未擾動,而且可以推知此卷簡由首簡向末簡盤卷的方向。 其四,除以上三點外,對於此類大致還保持卷狀的竹簡的綴連,應當按照學者已指出的,“在復原過程中,可根據最上一層與最下一層,上部第二層與倒數第二層綴合編連的方式來復原原始編卷”。③只是對於此卷一,其上部的層數已非原狀,這點在上文已指出,所以在遵守這一規則時要作適當的調整。
根據揭剥記錄與逐層拍攝的數碼照片資料,可將卷一竹簡的堆積狀態示意如上圖(此圖係由東端俯視,但東端簡的位置已較散亂。其中010在009上,但在西端010被疊壓在009下,二簡實際是相互扭曲的。此外第八層的簡026因其東端未露出,故未在圖上,其位置大致應在簡025南側,散在外邊,有字一面朝上。圖中↑表示簡有字一面朝上,↓表示有字一面朝下)。 根據上文對有助於恢復卷一原本狀態的幾點分析,再參照對簡文內容作初步釋讀的認識,可以將此卷中諸簡的編連次序初步推擬如下: